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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眾陀子來說,這也許是一生僅有一次的機會,誰肯拱手讓人?當即都忘了害怕,蜂湧而上,明晃晃的大斧頭全照著薛支劈頭蓋臉輪番猛砍。
陀頭動用人海戰術牽制薛支,自己卻往外逃竄,善緣在旁邊看了忙出聲提醒:“賊頭子要跑了!”
薛支扔下長杖劍鞘部分,揚手一揮,扯出長鏈撒了過去,把他攔腰纏住,抖動長鏈,將他身子甩起來,再一拉,便把陀頭拉到頭頂上。
這一放一收間不過片刻工夫,眾陀子眼前一花,突然看到陀頭橫在上面,大驚之下,一時哪收得住手?七八斧全都砍了上去,陀頭慘叫一聲,口噴鮮血,眼見就要斷氣。
薛支以陀頭的身體為盾,又刺倒十來人,外圍的陀子見勢頭不妙,想奪路而逃。薛支甩下陀頭,使開長鏈迴繞一週,將餘下二十來人兜在一處當胸捆得結結實實。
那些陀子哀聲討饒,薛支這時已稍稍剋制住殺性,其實有些後悔,但既然殺了,不殺乾淨給他們回去通報就更加麻煩,只好一劍一顆人頭盡數解決,這才撤了長鏈揣回懷中,去一邊拾起杖柄,插劍回鞘,就地盤坐下來,閉目凝神,一手按在腹上,一手出指點上雙肩和胸口的三大氣穴,長長吐了口氣,膚色逐漸恢復正常。
善緣抱著豹崽躡手躡腳走到他身後蹲下,小聲問:“你好了沒?”
薛支睜眼回頭看她,見她面色如常,倒有些意外,只點了點頭。
善緣皺眉看向一地殘肢,點了個數,喃喃道,“還好沒留活口,只是這八十具屍體要怎麼處理?”料想這洞窟是不能再用了,心裡不捨,走到母豹屍身旁發呆。
兩隻小豹子約摸是折騰累了,昏昏沉沉睡去,薛支看外頭天色大亮,心知不可再耽擱,見善緣望那母豹望得出了神,不想出聲打擾,起身提了杖要走。
善緣攔住他:“你這樣子出去要嚇死人的,我們得先整治整治才能上路。”
薛支看看自己滿身血汙,也是無奈,“要如何整治?”
善緣眨了眨眼,說道,“你先別忙問,跟著我走就成了。”又看了母豹一眼,不再留戀,拉著薛支從缺口出去,順著山側一路西行。
第10章 世外桃源
薛支和善緣二人繞過土崗,至一座大山山腳下,但見眼前藤蔓交錯,荊棘叢生。善緣抖出袖中那環形兵刃套在手上,邊走邊削開擋路的枝子,一路深入。薛支跟在她身後走到山根下,只見遍地土石成堆,山壁亂枝斜插,叫人無從落腳。
善緣把靠著山根的幾塊石頭搬開來,露出一方山洞,她讓在洞緣邊上,對薛支招手,“你先來。”
薛支見那洞口矮而寬,要想入內不得不四肢貼地,當下夾了龍頭杖,肘膝著地,手腳並用爬進洞裡。
善緣打趣道,“我們管這叫做鑽狗洞。”說著從包袱裡掏出一段破布帶,把懷裡兩隻豹崽貼身縛緊,蜷身鑽了進去。
進洞後,她又轉身從外面撈過幾塊大石頭堵上入口處,這一來遮住了光線,洞內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善緣道,“你只管往前爬,這山洞一通到底,沒別個岔道,就算瞧不見也無妨。”她卻不知道薛支眼力極好,就是在一片黑暗中也能將視線所及看個清晰分明。
二人在洞裡匍匐前進,七轉八繞,也不知爬了多久,猛的眼前一亮,待留意時已爬出洞外。
薛支還未起身,只覺陽光刺目,花香撲鼻,抬頭一看,沒想到大山之後竟是別有天地。當即爬起,遊目環顧,就見四面群山環伺,腳下繁花似錦,兩排楊柳堆煙,一潭幽水如鏡。
他遍遊西境佛地,卻從未見過如此清幽雅緻的風景,山那邊乾燥偏寒,山這邊卻溫暖溼潤,況且這西北交界處的地質並不利於楊柳生長,但這潭邊楊柳卻都長得一片枝繁葉茂。當真是隔山如隔世,內外兩重天。
善緣拉他走到潭邊一株柳樹下坐定,把還在呼呼大睡的豹崽放在花地上,伸了個懶腰,仰面躺下,說道,“我也是偶然間發現這處與世隔絕的幽谷,你方才爬在那洞裡也該發覺了,那洞穴不是天然的,而是被人從這裡向外開鑿出來,出入口處土質觸感不同,想要打通這洞,可能前前後後花了不止一年半載的時日。”
薛支低語,“施主不止輕功過人,洞察力亦是了得。”
善緣聽他還“施主施主”的叫喚,怎麼都不順耳:“你叫這也是施主,叫那也是施主,我怎知你是在叫我而不是在叫別的什麼人呢?”
薛支左右看看,一本正經的道,“這谷裡看來只有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