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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往太師府中送信。最近半個月,改為每日的子時都往太師府送信。如果那日平平無奇,綁在信鴿爪子上的條子就是空白無字的;如果那日有什麼特別,訊息很快就會傳到太師的耳朵裡。再如果,事情重大,不是隻言片語可以說得清楚的,條子上就會畫一個紅圈,第二天卯時,她就會以早市為名,到東坊的寶隆號布匹鋪,跟接頭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雲深說得行雲流水,如數家珍;左瑛卻聽得陣陣錯愕。
那個被送來給自己當“貼身丫鬟”的機靈婢女小竹,居然是賀蘭楚派來潛伏在無為居的間諜?原來李雲深剛才一直描述的在窗外流連的那個人就是她。這頭小狐狸真可謂語出驚人。
在左瑛的世界裡,如果有人竟敢當“二五”,將他的手指腳趾一根根砍下來,再亂棍打死,那都是效命十年以上的功勞才有的特赦;像小竹這種職業間諜的處死過程,簡直可以寫篇論文了。
而小竹在這無為居里起碼也有四五年了,而且活動的細節都被掌握得了如指掌,居然還能活得那麼好,甚至被“委以重任”,這種不把敵方間諜當外人看的高尚情操和博大胸襟,真夠讓人肅然起敬的。
“三少爺一直將她留在身邊,不可能是因為府上缺乏人手吧?”面對這真假莫辨的傢伙,左瑛決定順水推舟。只要是狐狸就一定會露出尾巴。
李雲深一笑,微暖的氣息輕輕拂動了左瑛的髮鬢,“像她那樣暴露了身份的細作,的確不可多得。”
左瑛明白李雲深的意思。除掉一個間諜,換來的很可能是下一個。而下一個,未必能再輕易識破。已經暴露了身份的間諜是沒有殺傷力的,不光不會洩露重要機密,還能防止更隱秘的間諜埋伏進來;如果手段足夠老練,甚至能利用她反饋些假情報。這也不失為一個處置間諜的好方法。
但是,換了是左瑛的話,她定然不會這樣做,除非,留著這個間諜還有更大的用處。
“而且,留著她還有更大的用處。”李雲深這句好像跟左瑛的心理活動同步的話,徹底打斷了她的思考,“比如說,要讓公主能如願以償,她還是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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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二章 想聽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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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竹是間諜,左瑛已經能夠理解李雲深為什麼要選擇“床上”這個“說話的地方”了,那相信就是為了讓太師府得到小竹的情報後,會透過“送丫鬟”、“送老公”這些現象,得出無為居當真鐵了心要軟禁公主一輩子的結論,好讓太師府放鬆警惕,不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
“你是真心讓我回去?”
左瑛揚起眉毛。她試過在很多場合談生意,從優雅寧靜的高檔餐廳到槍炮聲不斷的交戰前線,從雙方稱兄道弟、勾肩搭背到雙方都用槍口指著對方鼻尖的情況,都嘗試過。可是像現在這樣在床上幾乎零距離地談生意,還是頭一次。
“不是的,公主。”李雲深輕輕地湊到左瑛的耳邊,語氣狡黠得讓人聽著都猛然懷疑自己其實已經被賣了正在幫人點錢,“在下是真心希望能跟公主一起回去。”
什麼?還要帶上他?這頭小狐狸怎麼看也不像是做著皇妃夢,幻想著夫憑妻貴、扶搖直上的人。或者說,如果他希望接近權力中心,憑他的手段和出身,可能早就混得比他那些個哥哥、侄子、侄女兒滋潤多了,何必要透過這條途徑?而且還要登上賀蘭瑛一脈這隻風雨飄搖的“準沉船”。
“只是現在,”李雲深繼續道:“弊舍上下任何一個人,只要從無為居走出去,恐怕都會身首異處。”
“誰敢動無為居的人?”
左瑛見過太多用“哭窮”來套近乎的人。現在無為居明明是將她禁錮、讓她任由他們擺佈的強勢地位,怎麼他反將自己說得跟個還不起高利貸四處躲年關的弱勢群體一樣楚楚可憐?
“在新皇登基的前夜正需要重兵護衛皇宮的時候,還可以調配出一隊不下一百人的禁衛精幹,在老臣隱居的城郊宅院附近逡巡的人,朝中能有幾人?”李雲深循循善誘。
掌管禁內部隊的人,名義上是衛尉尉遲達,而實際上尉遲達只是太師賀蘭楚的一條狗。
賀蘭楚知道左瑛已經躲進無為居後,就算相信以李開宗的老謀深算、明哲保身,不可能再讓她回宮了,但是以賀蘭楚的謹慎不可能不做兩手準備——萬一無為居將公主送還,他豈不坐失良機?於是他在無為居附近佈下伏兵,一有不同尋常的動靜,就親自下手鏟除禍患,這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禁衛部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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