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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瑛心裡一怔,這小狐狸認識她才多久,說出這句話來,感覺好像老對頭一樣。如果他說錯了也就算了,最多回敬一句“別裝作你很瞭解我”;但是他卻準確得比她自己歸納還到位,這讓左瑛忽然有種敵暗我明的不安。
她唇角微翹,看著對方的雙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我以為,我們來這個‘說話的地方’,是因為一些更重要的話題。”
“那是當然啊。”李雲深像安撫隨時都要失去耐性拂袖而去的玩伴一樣,又變得乖巧貼心起來,“公主息怒,請公主稍等片刻。”
他一邊說一邊將半個身子往床外探出去。
就在左瑛還沒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的時候,只聽見“呼”的一聲,眼前火光一晃後,四周忽然陷入了一團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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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一章 不可多得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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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變得漆黑一片的剎那,左瑛第一個反應就是迅速而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進懷中,握住了腰間的“銀火”,再努力地適應眼前的黑暗。
“你要做什麼?”左瑛依舊不緩不急的聲音沒有流露出絲毫她此刻心中的警惕。
“公主請放心,在下不會做出任何讓自己腦袋開花的事情的。”李雲深的聲音仍然帶著笑意,語氣卻忽然變得沉穩而略帶狡黠,全然不是剛才那一副天真無邪的語氣。
“腦袋開花”?這不正是宮女桂香中了左瑛一槍後的死法嗎?他這麼說,就好像他不光了解那時候發生的一切,還在漆黑中也能看見左瑛正手握銀火一樣,難道這也是巧合?!
“公主,你聽。”左瑛感覺到李雲深的身體又重新貼近了過來,那種自然而然,就好像兩人的關係本來很親密一樣,“能聽到窗外有什麼動靜嗎?”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紙照射進來,漸漸讓左瑛僅僅能看見周圍物件的輪廓。她沉默不語,卻沒有按照對方的要求認真細聽,因為她得堤防對方在她全神貫注的時候耍花招。
李雲深也一動不動,好像也在屏息諦聽,片刻後又問道:“公主,聽見了嗎?”
“沒有。”左瑛冷冰冰道。窗外除了噝噝蟲鳴和偶爾想起的夜風搖晃樹枝的聲音以外,左瑛什麼都聽不見。
“‘沙沙’、‘沙沙’,那是有人在窗下徘徊,她的衣裳在走路的時候相互摩擦著,繡花布鞋踩在窗外帶著露珠的草地上;儘管釵環已經摘下,可是沒有梳進發髻的幾縷長髮還是偶爾會被風吹得亂舞。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聲音。”李雲深幽然解說道,那語氣就像午夜電臺的靈異節目主持人一樣鬼裡鬼氣的,聽的人膽子小一點的人都免不了脊背一寒,“聽,她現在正靠在窗臺下,仔細竊聽我們兩人的動靜呢。如果公主不介意俯就,我們何不滿足一下她艱辛的期待?”
李雲深剛說完,左瑛就看見他的臉朝自己湊過來,自己的臉頰已經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鼻尖了。
“你不想腦袋開花,那想哪裡開花?”左瑛剋制住一腳將對方踹下床的衝動。她帶著冷笑意味的語氣,就是最高階別的警告。
李雲深果然知趣地停止了進一步動作,用狡黠而邪魅的語氣道:“在下只想心裡樂開花,公主,能給在下嗎?也不用急在今天。在下知道公主言而有信,很快就會兌現的。”
黑暗中,左瑛看不見他的樣子,不知道他現在的臉上又是怎麼樣的一副表情,可是即便看見了又能怎樣,他的或天真或詭譎,好像哪一副面孔都不能反映他的內心。甚至直到現在,他到底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左瑛也還說不準,而自己的底牌卻被對方摸了個透。她好像第一次遇到心思如此難以揣度的對手,而這個對手居然還是一個號稱二十歲,而看起來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少年。
左瑛不是個缺乏好奇心的人,對於李雲深所說描述的她絲毫也聽不見的動靜,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更想追問他,他到底能不能讓她帶著自己想要的東西離開這裡。但是,深諳談判之道的她明白,現在如果再催促,表現出著急心切,就是長敵人威風的示弱。
“公主聽,她走了,沾溼了的鞋底已經踩在了石板路上,漸行漸遠。”李雲深沉默了片刻後,忽然帶著笑意道,“子時將近,她要回去放信鴿了。不知道她今天綁在信鴿爪子上的條子會寫些什麼。”
他繼續像個習慣了得不到觀眾及時回饋也能滔滔不絕的電臺節目主持人那樣,接著道:“剛才讓公主打發走的小竹,是太師安插在弊舍的耳目。從她十六歲那年進入無為居成為婢女到現在,只要這裡一旦發生什麼特殊的事,她就會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