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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蒼天道:“盡人皆知,今日之吉時,乃是上天賜予我大周迎立新皇之良機,順之則能保我大周風調雨順、國運昌隆,逆之只怕觸怒天威,人神共怨,將不利於我大周之宗室、社稷!”
群臣有的凝眉點頭,有的搖頭嗟嘆,頓時又私下議論紛紛起來。
“只是事到如今,我等如何去尋新皇回宮登基?”
群臣中有人禁不住這麼一問。
夏侯元即刻高舉手中玉圭,往地上狠狠一摔,那塊厚實的和田白玉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在地上四濺開來。玉石交碰的啞響雖然並不十分響亮,但是堂堂二品車騎將軍這激憤的舉動,不免激起一片驚呼,群臣都不由悚然。
夏侯元振臂一呼,“諸位!為保我大周國運長盛、福祚永享,天賜吉時不可錯失,更不可任由帝位虛空,授敵國以可乘之機!賀蘭瑛不學無術、貪圖逸樂、蠻橫跋扈、賞罰不明,全無帝皇之德,並非帝皇之材,即便登基為帝,也只是一昏庸無道之主。”
夏侯元的犀利言辭,毫不客氣地陳數新皇罪狀,令不少大臣都大為咋舌,頓生暴風驟雨即將到來的不妙預感。
“誠如諸位所知,朝中有一人,不光身為皇裔,而且德才過人、功勞赫赫,為我大周宗室社稷嘔心瀝血、鞠躬盡瘁,已歷三朝。此人正是太祖皇帝之孫、文皇帝之嫡長子,當朝太師,賀蘭楚!”夏侯元朝在百官面前巍然而立的賀蘭楚一拱手,“我等此時,還何須苦於無處尋找新皇登基?天命所歸,昭然若揭,太師正是上天授意之新皇!我等身為臣子,何不行迎立明君之大忠之舉?”
儘管夏侯元身為朝中重臣,說話頗有分量,剛才所說的內容也似乎合情合理,甚至順應了很大一部分大臣的心思,但是他的言行畢竟是公然號召眾人反叛新皇另立君主,這種在聖賢教化之下堪稱大逆不道的行為,讓很多大臣都不由惶惶色變,驚恐不安。
大臣們深感自己面臨可怕的抉擇。眼下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對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加以制止、怒斥,跟夏侯元劃清界限,以示忠君愛國、清白無辜;要麼贊同這樁改弦易幟的廢立大舉,成為廢除先帝欽點的儲君而擁立新皇的一份子,以期在改朝換代以後還能保持固有利益。
允許人觀望、中立的緩衝時間,不可能持續很久。
“夏侯大人言之有理!去逆迎順、大忠大義之舉就在今日!”
夏侯元話音剛落,大臣當中就走出一人振臂響應。眾人一看,那是秘書監元立。
“不錯!下官當順應天意民心,擁立太師繼承大統!”
“夏侯大人著實道出我輩心聲,惟其如此,方能固我大周之根基、興我大周之國運,蕩平四方、一統山河!”
“我等也願擁立太師,登基為帝!”
……
右光祿大夫張逢時、尚書令尉遲康、尚書僕射雲納德、金紫光祿大夫奚鬥盧師、太僕卿黃堂……七八個重臣都紛紛言辭慷慨地表明立場,讓不少心懷躊躇的大臣都傾向了響應舉事的一端。
夏侯元見時機成熟,即刻轉身向身後正昂首冷冰冰地看著眾臣的賀蘭楚雙膝跪下,抱拳朗聲道:“太師!我等皆願擁太師繼承大統,人心向背如此,請太師就吉時登基!”
“請太師就吉時登基!”
右光祿大夫張逢時、秘書監元立、尚書令尉遲康、尚書僕射雲納德、金紫光祿大夫奚鬥盧師、太僕卿黃堂……在一幫舉足輕重的大臣的帶領下,大部分大臣都紛紛跪下磕頭請賀蘭楚繼位。
剩下那些還在舉棋不定或者不贊同這件事的人,也被就在夏侯元跪下的同時從四面八方圍上來的一群披堅執銳的戴甲武士的威懾下陸續跪倒在地,跟著喊:“請太師就吉時登基!”
賀蘭楚從容自若地看著拜倒在他面前的群臣連成一片的脊背,眼神淡漠,嘴角微勾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種詭譎和複雜讓人無法揣摩他此刻心裡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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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九章 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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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遠離東方地平線的旭日,從路門的一側照射進來,將廣場上的石板和群臣的衣衫都染成金黃,遼闊的廣場上唯一昂首站立的賀蘭楚猶如天神一般頂天立地、捨我其誰。
他一揚衣袖,既像是躊躇滿志的豪邁,又像是歷盡滄桑的超脫,沉聲道:“承蒙諸位錯愛,楚責無旁貸,定當不負眾望!”
群臣三叩其首,起身畢恭畢敬地讓出中間大道。賀蘭楚邁開穩健的步伐,大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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