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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是孤零零的一個呢?”
丁閒看了看方向,忽然收住腳步。“你是想把我帶進去奴隸營裡面麼?”
“是。不止想帶你進去,還有東西給你吃。你敢吃麼?”
“吃了會如何?”
“可能什麼也不會發生……也有可能,會記起來些什麼。”
“為何不能將藥方告訴我,我去求國主直接給我診治?”
“知道了七竅玉露丹,便可以反推,得知致你失憶的不是炮火震動,而是天聾地啞散。如果是天聾地啞散,便知道和沈家有關。一旦和沈家有關,你這個雲妃還當得安穩麼?”
“沈家?……”丁閒喃喃重複,“好熟悉的詞。”
“走吧。”
丁閒不是第一次來奴隸營。
今次還與她漂亮的寵奴一起,守衛自然不會阻攔。
很巧,託託也不在。
直接帶去木棚服藥便好了。
悅炎一手端著藥渣,一手拿著藥杵,正從木棚裡鑽出來。冷不防近距離看見丁閒,面上露出了美麗的欣喜表情。
沈微行亦忍不住,有一剎那的鬆懈。
託託的大嗓門便在此時炸響,眾人都是一驚。
“新奴隸來了,都讓開點!”
車馬一路直衝,直接開到了奴隸營的深處才停下。
木板車上坐著幾個奴隸。
其中一名,尖尖的下顎,頭髮梳理得特別乾淨,膚色亦白,遠遠就顯出不同來。
悅炎正從木棚裡取出油紙包,雙手一抖,差點落地。
沈微行不動聲色地接過來,迅速塞進丁閒手中。
託託手中皮鞭一甩,“這裡就是你們以後的住處。你們睡在這裡的盡頭,不許私自對換睡覺的位置;不許高聲談笑;不許和其他奴隸爭吵。都聽懂了嗎?下車。”
美貌奴隸排在最後下車。
但是她一動不動,已然愣在那裡。
面前不遠處站著三個人。
華麗衣裳的丁閒。
同她一樣穿著奴隸上衣的沈微行。
還有……
“炎兒!”
悅嵐下意識地叫起來。
託託與周邊其他奴隸的眼光,瞬間聚集。
“你……你們……”悅嵐顫抖地伸著手,指著三人,眼睛裡又是震撼,又是疑惑。
悅炎幾步就跨了上去。
手中的藥杵派上大用場——舉起來,揮出風聲,一杵敲到悅嵐的頸上。
悅嵐應聲被敲昏過去。
託託愣了片刻,才咆哮出聲。
“你竟敢!竟敢私鬥!竟敢襲擊國後孃孃親自採買的奴隸!你找死!”
☆、(76)世間修行
沈微行回想起與父親的對話。
“汝修天道,所為何物?”
“貪圖永恆。”
“為何貪圖永恆?”
“看到太多短暫逝去之物,不能忍受自己有朝一日,所有一切,都歸諸於‘無’。”
“若你永恆,而人世恆常流逝,又要如何?”
“……女兒不懂。”
“若獨一天,一地,一你。你還會想要永恆麼?”
“天自無壽,地自無殤。若如此,不過等同鳥獸,無知無識,又怎會有此意圖。”
“你與人世,究竟是何種關係,要如何依存?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縱使將六藝秘要都融會貫通,你亦不會達到你所想要的永恆。”
“我與人世,究竟是何種關係?”沈微行喃喃重複,“有什麼辦法,可以助我找到答案?”
沈盤鬚髮輕拂,“你亦看得到,你流年行至雙十之數,有一眼‘空’。”
“是。‘空’兆可應證之事頗多。如父親從前提及,覓地隱居靜修,亦算一空。”
“那你去麼?”
“不。”沈微行眼神爍爍,“要了解我與人世究竟是何種關係,又怎能選擇避居不入?貪狼被拘山林二十年,是以進境鮮少。父親,請你助我。”
“空劫應世,或許是你所想象不能的艱難險阻。”
“父親賜予的名字,是一個‘行’字。”
“今日所卜,是為西方。——那便去吧,去七殺國。”
“是。”
沈微行又想起從額爾齊斯河中死裡逃生,被河水推至岸邊後,渾身脫力、動彈不得,只能靜靜仰望星天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