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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之下,誰也不會再說話。
可是唐肯這個人脾氣之拗執。性情之倔強,也到了極點,他強忍一下痛楚,即道:“以前我是打從心裡敬重‘白髮狂人’,我以為他傲然屹立天地間,不畏強權不怕死,誰知—
—”
聶千愁的身子神奇般波動起來。
他黑髮波動的節奏像一種波濤的韻律,甚是好看。
然而他雙目發出深山大澤裡野獸般的寒光,令人如墜冰窖之中!
唐肯卻不理他,逕自說下去:“——誰知今日一見,卻變成了不分青紅皂白,跟在狗官左右為虎作悵的可憐蟲!”
高風亮見情勢不妙,叱道:“唐肯——!”
唐肯把胸一挺,把聲音調高,大聲道:“什麼‘自發狂人’,早死了還好!現在這個‘老虎嘯月’算是什麼?!(這時聶千愁全身劇烈地巔簸起來,口中發出厲嘯,樹搖地動,眼中寒採更是逼人。)武功高又有何用?!(這時聶千愁已向唐肯走出了第一步,只不過一步已到了唐肯面前,唐肯居然眼也不眨,直著嗓子把話夾雜在聶千愁的厲嘯傳出去。)就算是一掌打死我,我也不當他是東西!”
他說完了那句話,心絞如裂,終於忍不住嘴邊溢血。
聶千愁黑髮蝟張,戟起又垂落,一字一句地道:“好,我就一掌打死你。”
唐肯一面吐血一面道:“好,你打,打得死二十年後一條好漢,打不死你姓聶的捏著鼻子遮顏面!”
丁裳衣禁不住尖呼道:“唐肯——!”
高風亮身形一晃,想攔在聶千愁與唐肯之間,力謀挽救。
可是,聶千愁已經出手。
第二章 別問我是誰
聶千愁在厲嘯聲中出手。
風動、草飛、樹木搖。
彷彿連月亮都變了顏色。
唐肯覺得自己雙耳,像給一千條固體的蜘蛛絲扯拔著,痛人心肺,那厲嘯聲似一下子把他的眼球充血,把他五臟六脈打翻搗碎一般!
唐肯已失去抵抗的能力。
這一剎間,掌風已冷沉地,毫無生氣地,甚至無知無覺無情無性命地掩近胸前。
出掌的手,彷彿沒有生命。
中掌的人,也必死無疑。
丁裳衣手中的劍光自披風裡發出奪目的厲芒,直奪聶千愁的咽喉!
聶千愁突然偏首向丁裳衣,發出比剛才更淒厲的狂嘯。
白的牙、尖的舌、紅的唇、黑的發,這一聲厲嘯,虎地宛似地底裡捲來一道狂流,把松針倒射上空。
丁裳衣也覺得身體周圍捲起一道逆流,捲起身上的披風,整個人像連根拔起的失去了依憑:等到能夠勉強穩下步樁時,劍已脫手,嵌入松幹裡!
高風亮在同時間一刀砍向聶千愁。
他的刀一出就切斷聶千愁的嘯聲。
那可怕的厲嘯!
聶千愁只做了一件事。
他倏然開啟了腰畔左邊第一隻葫蘆。
葫蘆塞子一開,“嗖”地白光一閃。
然後高風亮只覺手上一輕。
他的刀碎了。
碎成千百片,落在地上。
高風亮怔了怔,這時,丁裳衣也被嘯聲澈飛,聶千愁那毫無生命且摧殘生命的一掌,依然向唐肯胸膛按下去。
三人聯手,尚且抵擋不住聶千愁這一掌!
就在這時,唐肯左膝後關節處,突然一麻,這一下來得十分突然,唐肯腳一軟便跪倒,聶千愁那一掌,僅在他頭上三寸不到之處擊空。
這一掌是沒有掌風的。
也沒有氣勢。
只有死。
掌擊空。唐肯就死不了。
唐肯自己卻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避得了這一掌的。
丁裳衣、高風亮又驚又喜,還帶一點錯愕,他們也不知為何那一掌沒有擊中唐肯。
聶千愁也怔了一怔,他的掌就在唐肯頭上,只要他再往下按,便擊在唐肯的天靈蓋上,唐肯一樣是死定了。
可是聶千愁並沒有那麼做。
他只冷哼一聲,“你幸運。”便緩緩的收了掌。
唐肯馬上跳了起來,大聲道:“我不是要跪你,我只是——”
聶千愁冷冷地道:“不管怎樣,你都已避開我一擊。”
唐肯想一想,自己也想不通,何以能適時躲開那一掌。便道:“你一掌打不死我,可以再打第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