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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千愁冷笑一聲,不理他,逕自向高風亮行去。
高風亮嘆道:“沒料到十年不見,你己練成了‘三寶葫蘆’。”
聶千愁道:“你刀法好,我不得不用了其中之一。”
高風亮苦笑:“現在我連刀也沒有了。”
聶千愁往地上一指:“還有草。”
高風亮沉吟了半晌,道:“這件事徹頭徹尾都是冤枉的,你非殺我不可?”
聶千愁木無表情地道:“打從這件事一開始你們就死定了,你自戕,我便不動手。”
高風亮毅然道:“好,我死。但你放了他們倆。”
聶千愁淡淡地道:“我一掌打不死的人,決不再殺;至於丁裳衣,魯大人吩咐,要生擒。”
高風亮狠狠他說了一聲:“好。”
聶千愁的黑髮又波動了起來,他用一種很低沉、很緩慢、很悲憫的聲音問:“可以了麼?”
高風亮高聲豪叱:“可以了。突然卸下帶子,迎風一抖,衣帶如長刀。”
可剛可柔的長刀!
高風亮解帶時帶已成刀,帶化作刀時刀已砍到聶千愁頭頂上。
聶千愁沒有避。
他似來不及閃躲。
高風亮立即又砍第二“刀”。
聶千愁還是沒有反擊;
他似連招架也來不及。
高風亮揚氣吐聲,又砍了第三刀。
聶千愁還是木然不動,月色下,松樹旁,他披髮如狂,就像座不動明王。
高風亮砍了三刀,收手,丟掉帶子,氣咻咻的道:“你殺吧。”
聶千愁問了一句:“你還要不要再試試?”
高風亮氣苦地笑了一下:“沒有用的,你剛才已用手在刀鋒要砍中前擋了三下,但在我們看來,你好像連動都沒有動。”
聶千愁道:“真正的速度,反而不讓人感覺得出來有多快。”
高風亮苦笑道:“就像大體執行,日出月落。”
聶千愁道:“也像光線、聲音、歲月,自然的反應,快得沒有讓人感覺到速度。”
高風亮道:“所以我不打了。”
聶千愁道:“畢竟你曾經是我朋友,我不忍殺你——”
高風亮眼神一亮,聶千愁接道:“可是你仍是非死不可……你還是自決罷。”
高風亮“哈,哈,哈!”笑了三聲,道:“好一個朋友,好得逼死人的朋友!”
聶千愁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無比的激動,使得讓人看去,感覺到他的黑髮如潮汐洶湧,臉上的皺紋像海水褶騰。
“朋友?!沒有朋友,我會有今天?!”聶千愁厲嘯的聲音淒厲得直如割切入腦:“你以為我不愛朋友?當年‘自發狂人’什麼都沒有,就是有朋友,最自豪的就是朋友!”
晚風徐疾有致。
松針簌簌而落。
聶千愁如狼嗥月,又如夜梟一般悽戚,像厲鬼在追索魂魄!
“你沒有被最好的朋友出賣過,又怎麼知道朋友的無義?你未曾被至親的朋友傷害過,又怎麼了解朋友的無情?!”
高風高躡嚅地道:“我……我沒有出賣過你……”
聶千愁如夜叉般狂笑了起來,松針如雨一般折落,茅草如風般激揚。
“你當然沒有,你只是我普通朋友,如果是你暗裡給我一刀,我倒無所怨,只恨自己不戴眼識人……,而真正致命的朋友,是在我身陷囹圄之中,仍維護他,仍不惜為他犧牲一切,仍信任得一至於把財產武功權力全授於他的人。——”
他眯著眼、切著齒問:“你被人這樣害過嗎?”
“你被你救過的人冤枉過嗎?”
“你被你一手栽培出來待他如兄弟一般好的朋友誣陷過嗎?”
“你被那個人陷於萬劫不復之境,但仍然以為他是你一生最要好的朋友,你嘗過這種屈辱嗎?”
“你一生的前程、理想、親人、伴侶、名譽、性命、財產,全給你最信任的人一手毀了,而你還是信任著他,不虞有他,連最後一線生機也混滅在他手裡,你試過這種味道嗎?”。
聶千愁哈哈大笑二聲,又說了八個字:“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唐肯虎地跳了起來,叱道:“他是誰?他是誰?”
聶千愁眯起眼,嘴唇下拗:“他?他們!”
唐肯急著道:“他們究竟是誰?!”
聶千愁橫了他一眼:“你要知道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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