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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肯也知道憑自己這身低微的武藝,既幫不上丁裳衣、高風亮什麼忙,也沒有什麼用處,留著也是白送死,可是他這種人,就是無法忍受別人為他們拼死,他自己去逃命。
所以他留下來,已經準備必死。
高風亮是他的主人,這次冒險闖入菊紅院救他,他不能獨活;至於丁裳衣,奇怪的是,他覺得跟她同時死去,是一種快樂,一種榮幸。”
他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會有這種想法。
袁飛走的時候,局面已瞬息數變。
丁裳衣的劍雖然突兀,但劍至半途,改刺言有信肩膊。
因為她還不肯定言有信是敵是友。
言有信盯住她,一伸手,中指“啪”地彈出,彈歪了劍鋒,猱身進擊,一面低聲道:
“你儘管走,到脾腹村灌木林裡等著。”
丁裳衣抿了抿嘴,道:“你放我們一起走。”
言有信目光閃動,怫然道:“只有你可以走!聽著,我只放你走!”
丁裳衣冷然道:“為什麼?”
言有信一雙森冷的眼睛迅速遊過她的身子一遭,道:“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為什麼對你這樣好。”
他們邊交手邊說了這幾句話,高風亮和言有義那邊已分出勝負。
言有義在高風亮攻出第一刀的時候,他就攻出第一輪快拳。
這一輪快拳追得高風亮回刀自守。
言有義一輪快拳未完,第二輪快拳又至,高亮風好不容易才接下四五十拳,第三輪快拳又如石雨般打來。
言有義的拳勢指不折、腕不曲、臂不彎、膊不動,是失傳已久的正宗言家殭屍拳法。
等到第四輪快拳開始的時候,高風亮知道自己再不反擊,只怕沒有機會再反擊的了。
高風亮長吸一口氣。
他吸氣的時候,猛脹紅了臉,血水自在胸膛創口猛標出來。
然後他就出了刀。
言有義全身骨節,格格作響,就像一具木偶,忽然給人拆散了線一般。
在這剎那之間,他整隻手,軟得像棉一般,竟蛇一樣的纏住了刀身。
刀鋒何等銳利,卻切不入言有義雙臂。
高風亮猝然棄刀,拔草,茅草飛斫而出!
言有義大驚,捲住大刀的雙手一架,奇怪的是,那一記“茅草刀”並沒有經過他的雙手,卻已攻到了他胸前!
言有義驟然吐氣,整個人似突然癟了下去。
但他的胸膛還是標出一道血箭。
高風亮一擊得手,抄回大刀,再砍。
言有義急退,言有信看在眼裡,登時舍了丁裳衣,迎擊高風亮。
忽聽一人道:“以無厚入有間,庖丁刀法,名不虛傳。”
只聽他淡淡地接下去說:“昔時庖丁解牛,把刀法融為一體,舉手投足皆成韻律,你雖已舉輕若重,刀隨心易,但可惜——”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了,只聽一陣緩慢的馬蹄聲,馬蹄聲中,隱有一兩聲悽心的狼嗥,似有似無。
高風亮的臉色變了。
開始闖入菊紅院救人的時候他蒙著臉,但眼神炯炯,元氣充沛,精銳逼人。
後來與魯問張互拼受傷,眼中那一股逼人的神采卻顯著地消失了。
在擊退言有義之際,他剛又回覆那一股神氣。卻聽到那鈴聲話語,整個人都變得緊張,甚至有些恐懼。
丁裳衣也是。
只不過她不是恐懼,而是不再從容淡定了,誰都看得出來她已不寄存任何希望。
——究竟來的是什麼人呢?
只聽那野獸般的長嗥漸來,但馬蹄聲也得落落,得落落的緩緩逼近……
馬蹄愈漸慢了——
得落落,得拓拓……
蹄聲漸近——
一匹馬。
一個人。
唐肯一看見那匹馬,就忍不住大叫了一聲,“袁飛呢?”
那匹馬是袁飛騎去的。
現在馬回來,馬上的人已不是袁飛。
唐肯在叫了一聲後,才看清楚那坐在馬上的人。
這人一頭黑髮披肩上,臉無表情,但整個看去令人有一種倦乏的感覺,這人整張臉都是皺紋積聚在一起,可是又不是給人老弱的感覺,就像他的皺紋是五官之上,理應在臉上的。
馬蹄聲終於停了。那人腰畔繫了三個葫蘆,他開啟一個的塞子,仰首喝酒。
人卻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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