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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將那濤音當作安眠曲。
裴仕英沒好氣地用木刀捅捅荊烈的大腿。
「果然在睡!快起來呀!」
荊烈睜開睡眼,眯著看見是師叔,沒有理會,只是伸手把刀尖撥去。
「起來呀!」裴仕英更加勁地捅他。「看,警戒心這麼低,如果我是敵人,這把是真刀,你早完了!」這次裴仕英用力把刀尖刺在他屁股上。荊烈吃痛,不得不醒過來了。
他爬出那凹洞,仰頭瞧一瞧當空烈日,慢慢站直伸個懶腰。
陽光照在他只有十五歲的年輕身軀之上,銅色的面板緊緻得像發亮,卻到處都是打撲受傷的新舊創痕。胸臂的肌肉還沒有完全發達,卻已鍛鍊得肌理清晰,有如鋼條一樣。
他抓抓在風中飄揚的亂髮,才完全清醒過來——他懶得結髻,乾脆就把頭髮胡亂剪成這參差不齊的怪模樣,因為這事被師父狠狠打了一頓,還著令他平日出外要裹上頭巾。
「你要躲,也找個新鮮一點的地方嘛。」裴仕英從那凹洞裡抓出上衣,塞到師侄手上。
「我沒躲。」荊烈打個呵欠。「原本只是想小睡一會兒。睡過了頭。沒辦法,太累了。」「我以為你今天不想打。」「我昨晚半夜就走上來。」荊烈把右手掌伸給師叔看。「一直到日出,接連揮了一萬刀。」那掌心和五指,滿是已經磨破的面板和水泡,血汙結成褚紅。
剛才裴仕英看見木刀上的血跡,就知道這個小師侄又幹了什麼傻事。他嘆息著從衣襟裡掏出救傷用的袋子,拿出一片白布撕成長條,替荊烈的手掌包紮。
——但裴仕英心裡其實還是有點高興的:師侄不是個會逃避的軟弱傢伙。
「已經太晚了嗎?」荊烈看看頭頂的太陽。
「不。」裴仕英一邊包紮一邊說:「現在跟我回去,還來得及。」荊烈皺著眉遠眺海洋。隱隱可見遠方的島嶼。
「師父是個笨蛋。」他喃喃說。
本來應該叫「爹」或者「義父」的。可是荊照從來沒有準許荊烈這樣呼喚他。
荊烈是荊照十五年前出遊烈嶼①時,在島上岸邊拾來的棄嬰,名字也由此而來。自小在南海虎尊派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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