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第1/3 頁)
自那場大雪過後,偶爾下過細小絨雪,枯樹積雪,凝結晶瑩冰錐。
師知薴一臉慘白透淨地坐在窗牖前,幽幽地數著此處究竟有幾隻寒鴉,如何白天黑夜都能臥在同一枝頭。
她看了良久才收回視線,垂落在手腕上,上面之前的鞭痕結痂褪了些,肉粉疤痕橫甸在上面。
算算日子,從答應寧王妃跟著那些人前往梁風關,再至今日,好似已經過去了兩月。
不知姐姐和姨娘可出來了。
想起那兩人,師知薴抱起雙膝將頭擱在上面,明媚的眼眸失去光澤,不知看向何處。
聽聞犯錯的官員女眷大多數充入軍營,那種日子她根本不敢想。
師知薴心中雖有急迫,但還是耐著心暗自等待機會。
只要活著總能出去的。
另一側,別苑中。
寒鴉撲騰著翅膀落在橫棍上,扯著嗓子發出難聽的嘶鳴。
趙鑿聽著想上去捂嘴,但悄然觀主子神色漠然,好似未曾聞見,只好也跟著充耳不聞。
室內地龍燃燒正旺盛,雪白的小蛇蜷縮著尾將自己盤在暖和的懷中,似如同其他的小蛇般冬眠。
顧蘊光掃眸看過去,伸出冷白的手提起它的蛇頭,隨手一丟。
趙鑿見狀手忙腳亂去接。
這蛇可是千金難求的寶貝,經由大師培養許久才養出這麼一條不冬眠,還能吸食人體內的殘毒的蛇。
主子至今還都得靠它,摔壞了可沒地兒哭去。
“趙鑿。”
趙鑿將接下蛇心中腹誹還未完,便聽見主子的聲音,壓下心中的話,忙不迭地上前聽令。
“東西可有下落了?”顧蘊光埋頭寫著信,嗓音平靜地問著,絲毫看不出著急。
東西……
趙鑿面色一僵,之前是收到一封信,本以為是有下落,結果人去樓空,連個影兒都沒有看見。
“回爺,暫時還沒有落下來。”語氣格外認真。
聽此答覆埋頭的青年抬起頭,眸光冷淡無常地凝望著他。
葳蕤的光線氤氳地透過玉蘭雕花窗牖灑進來,細微的塵埃顆粒似在跳躍,將他一身照得滿是柔情,如同高臺供奉的神佛,受著世人的膜拜。
趙鑿倏然見到,心砰跳,雖知曉主子生得好,但每當被直白凝視,心口還是不受控制。
跟個禍水男妖孽般。
‘篤篤’傳來兩聲似不虞的敲撞聲。
趙鑿回神,見狀忙改了話:“回爺,雖東西不知下落,但那圖璧還未在寧王手中,想必東西也不在。”
顧蘊光緩緩收回視線,垂落在信上,聲線半涼:“再過幾日,它便要吃了。”
聽這話趙鑿才如夢初醒,後背驚起冷汗。
是啊,那小白蛇冬日不休眠,全靠大師煉製的藥丸才保持清醒,食一次能堅持三月,那藥丸連同圖璧一起被搶了。
如今大師又不知在何處,小蛇只能用那瓶藥。
藥被搶,算來還是他的過錯,主子沒有將他處死,已是厚恩了。
然,他近日只顧著上躥下跳,圍著師三小姐周圍轉,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趙鑿慚愧地垂首道:“爺,放心,奴定會早日尋到東西。”
顧蘊光並未答聲,執筆繼續寫著。
其實東西不在,他也死不了,只是難受而已。
不過現在他的難受,可以從旁的地方尋回來。
腦中浮起那日師知薴的臉,筆下行雲劃出一道凌亂的溝壑。
“她呢?”顧蘊光隨口問道。
趙鑿預感他此刻心情許是不悅,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爺,身體還未好,現在正調養著。”
語罷便聽見上方筆頭碰撞墨硯的聲響。
“調養?”顧蘊光拋了手中的筆,將身往後倚靠,半耷拉著眼皮,顯得有幾分涼薄的寡情。
“此處是她養傷的別院嗎?”
趙鑿忙點頭俯身,“爺稍等,奴馬上前去將她喚來。”
上方的人已將眸闔上,喉結上下滾動,“嗯。”
趙鑿得了令,雙足恨不得化作四足,奔去別院。
師知薴還抱著湯婆子坐在窗牖前,清冷安靜,肌膚白皙透淨,一身清雋,好似下一刻便要破碎消散。
趙鑿一進來便看見的這副場景,雖然她連同那些人一起搶了主子的東西,但他始終對她心有憐憫。
其實本不該她來承受的,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