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凡事何須大過茶(第3/3 頁)
這方石桌處,不分忠奸善惡,亦不分老幼先後,飲茶一事最大,因此即使是三人閒暇時相談,北陰君仍是未曾停下飲茶,且生怕冷場,開口時仍不忘扯上蔣滿玉,“茶鬼這人荒唐,可只說茶道功夫,難有能平起平坐者,如若不然就依他這孤臭的脾氣,怕是真沒幾個知己樂意登門,古來有將帥入廟,亦不乏粗枝大葉,或僅通曉蠻力衝陣,鞭笞士卒者,說來可惜,倒也不妨礙史冊留名。”
“何況你我四人之禍,同於此界之禍,往常拘泥憑兩三看得過眼的後生解去這樁禍患,不見得是上策,老朽這一身殼,怎麼也需琢磨著曬曬日頭。”
西嶺君寒光四射雙眼對上北陰君一雙平淡老眼,蔣滿玉倒是好大不情願,但也曉得這兩位所言之事,必是極重,大抵重到要關乎自個兒還能於此處煮上幾年的茶,故而只是撇嘴,終究沒敢應聲。
但滿心只惦記供奉茶道的蔣滿玉仍是不知,這算是四君繼阮長風魂飛魄散過後,頭一次談起令四人皆是諱莫如深,卻又不得不在往後的幾載或數十載乃至百載開外,不得不應對的大劫。
況且,各有各的理。
縱使西嶺君再不願認同北陰君所言,也不得不認,自雙魚玉境中陰差陽錯,前後走出的兩人中,雲仲略顯庸碌,而蕭錫卻著實一鳴驚人,不單單是一日之間走馬觀花似踏過兩玄境,隻身仗劍殺穿一座宗門,使得梁王親自來見,如何看來,都更為配得上天縱奇才四字。
“不論是阮長風也好,雲仲那小子也罷,歸根到底皆是遊俠性情,你我雖是擺開陣勢,同那老怪以一界做棋子,斗膽自詡為持棋之人,可既是持棋,棋子總不能太過散漫無束,相比於蕭錫那等大概近似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心思,不見得佔優。”
“西嶺君也喜茶湯,怎不見倘如一敗再敗,有朝一日,茶鬼的茶,定要喝不著了。”
蓋棺定論者,仍是素來坐鎮玄境,無窮年月都少見出手,卻在四君中輩分最長,境界最是高深莫測的北陰君。甚至西嶺君眸光當中殺氣遊動半晌,到頭來也無過多舉動,只是顯然意興闌珊,同北陰君行禮,言稱茲事體大,不敢妄下定論,起身告辭。
事有輕重徐急,事有意不從心。
“茶鬼以為,我說得可對”
抽冷子陰蔣滿玉一手,後者老臉頗為侷促,但還是搓搓手訕笑,“話糙理不糙,不過擔心這般說,有些傷西嶺君。”
北陰君只是微微一笑,舌齒輕掀,相當清晰明快地罵道。
“傷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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