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凡事何須大過茶(第2/3 頁)
住,自打從雲仲再下山時,吳霜做甩手掌櫃居多,既不願自家徒兒坐吃山空拎著師門名頭啃老本,又有自顧不暇的端倪,北方此時,正是大澤其中妖潮作祟的好時辰,自然難以出力。
而在這重重疊疊,值得人提心吊膽的禍患中,最可氣的就是雲仲。
阮長風年少得意,一口秋湖險些把從南到北的人間都戳仨窟窿,自然傲氣甚重,路遇不平拔劍就是,更何況如何說來都是修行道里天縱之才,壓根無需四君擔憂,就可穩坐劍道最高處,算來算去能同其論劍者,亦不過五指,境界更是一日千里。反觀雲仲,似乎同阮長風德行無二,全然不需擔心這位自個兒攬事上門,仇家倒是不見得極多,惹事的本事,倒是不讓阮長風分毫。
“也是,人無近憂,必存遠慮,你四位的日子,恐怕也是不好過呦,嘿這麼一比照,我老頭這日子,過得倒還真是舒心,但凡能整日搓弄搓弄葉片,琢磨琢磨茶湯,給個王侯聖人位子都換不得。”
蔣滿玉雖說是為人性情頗古怪,好歹是相當實誠,畢竟身在此城,著實無需他有半點憂慮,一門心思使心思紮根到茶道里頭,就已屬是快哉快哉。
也就是兩人扯閒時節,一道素白人影忽然落在院中,隨後端起茶湯,一字不發。
“看看,這茶連他這麼位忙碌人都引來,確實足見功夫。”北陰君心情不錯,不過剛要開口,卻瞥見西嶺君冷若凝冰面色,不由得挑起眉來。對於這位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主,但凡局勢少有變轉,從西嶺君那張常年死氣沉沉的臉上,著實難以看出什麼端倪。
可西嶺君面色但凡有變,要麼就是舊患又來,要麼便是那位最令人提心吊膽的雲仲,又折騰出什麼么蛾子,無論哪樣挑出來,都是頂要命的大事。
“何事大過飲茶。”蔣滿玉全然不在意,又替西嶺君添過一滿盞茶湯,一張老臉笑得皺起。於這位盡終生侍奉茶道的老人家而言,天底下有人樂意飲下自個兒的茶湯,茶香傳遍街巷,能引得旁人登門,便可以稱得上知足。
“可還記得那相當不靠譜的阮長風,當年幾乎將這四座玄境踏遍,得來一身對你我而言都不容小覷的劍道之資,起初是因其生來天資過人,更是因越過四玄境後,得來一身不亞於古時聖賢,親近人間劍道的裨益,因此橫空出世,險些相助你我解去樊籠。”
“而此番外出,我倒是探聽了些虛實,遭阮長風與我等幾人看中的那後生,所悟絕非劍道。皆言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可就憑其現如今的境界與劍道本事,百尺竿頭尚未觸及,怕是連這更進一步的本錢,都不剩幾枚銅子。”
難得聽西嶺君如此開口,甚至言語間頗有兩份頹廢自嘲的意味,但在座三人除卻萬事不記掛心間的蔣滿玉外,不論素來心思古井不波的北陰君,還是一張冷臉示人的西嶺君,似乎皆是一時失語。
“我還當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原來是事關雲仲的微末小事,西嶺君稍安,切莫因這等芝麻大小的瑣碎事亂了本心,我四人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倘若是有一環有所欠缺,如何能應付得來往後年月四面八方施壓。”直到良久過後,北陰君才重新捧起茶盞,借冬時暖意十足日光,晃晃杯盞裡頭茶湯,飲上兩口,神情都透著股心滿意足。而至於西嶺君適才所言,並未再度提及,而是話鋒稍稍頓挫,鬢眉稍動,提起另外一樁與先前毫無瓜葛的瑣事。
早先枯坐寒潭,似乎是與雙魚玉境同日孕生的老人,算是下了血本,無異於將這座雙魚玉境如今為數不多的福緣,與多年間囤積下的劍道本事,猶如大河決口似一股腦灌入自懵懂當中甦醒不久的蕭錫身上,而憑四君眼界,同樣沒看出這位來路霧氣瀰漫,也未身兼什麼天縱之姿的蕭錫,究竟是何來頭。
尋常人福分如流沙入水渠,儘管是能留下些無疑,但不論何其命貴,強留福分,總有傷天和,好比天邊大月,離不得過圓則缺,過滿生損。雙魚玉境想來雖距其春秋鼎盛,差了不曉得多少重,當中福緣,卻絕非是一人所能吞下,偏偏到了這位名聲才顯世間的蕭錫身上,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折損耗費,而是一股腦吸納得乾乾淨淨,一時名聲大噪,而未見這等沉重如枷的福緣,對蕭錫有半點害處。
稱其一己之力氣吞江海,並不為過。
四君久別塵世,雖常有人走動,說不得足不出戶,不通天下事,不過蕭錫此人,近來倒時有耳聞。
“我不喜此人,”沉吟半晌的西嶺君依舊惜字如金,眉尾淺縮,“殺氣盛固然妙,品性堪憂,難當大任。”
“難當,可也當得。”
在蔣滿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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