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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達撿起他沒有用過的帕子,還給謝純英,說:&ldo;我用不慣這種綢質的帕子,棉布的好用。&rdo;帕子上沾了他的血,其實已經有些髒了。季達忽然想到了流放的路上,堂妹的懷裡就藏著一塊絲綢帕子,那是她平時慣用的,抄家時只有帕子和身上穿的衣服被留了下來。那帕子最後換了半塊乾硬的饅頭。半塊饅頭救不回一家子的命。謝純英指著大門說:&ldo;你走,走了最好再也別回來了。&rdo;謝二在街市上貨比三家,還派人去那種煙花地取了經,這才把柯祺要的東西買好了。謝二一共買了六種香膏,每一種都買了好幾瓶。他完全不知道哪一種更好用,決定把瓶瓶罐罐都給柯祺寄過去。當個哥哥真是不容易啊!回到衙門時,謝二再一次在門口與季達擦肩而過。季達臉上的鼻血已經擦乾淨了,卻沒有換衣服,袖子上是血,衣襬上是茶水。謝二不明白季達是怎麼搞得這麼狼狽的。但既然季達是從府裡走出來,那麼能把季達弄成這樣的,就只有大哥了吧?謝二心目中的大哥是嚴於律己的大家長,是行走的《君子守則》,他真的想象不出來大哥發飆的樣子。謝二和季達不熟,就不好對著季達追問什麼,只是一點頭就錯開了。季達忽然停下了步子,對著謝二拱了拱手,道:&ldo;謝二爺,您若是回京,請您告知柯爺一聲,小的回老家成親了。若是祖墳上冒了青煙,過個十年二十年的,我那沒影的兒子能進京趕考,還請柯爺照顧一二。&rdo;這話聽著有些奇怪,但謝二不是那種愛尋根究底的人,因此等他聽完這話,只是點了點頭。謝二急匆匆地朝大哥住的院子走去。&ldo;大哥啊大哥,原來大哥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那麼冷靜的……&rdo;謝二心裡如此想到,&ldo;這種,莫名其妙的,彷彿瑞雪發現了他無所不能的哥哥月餅其實也還在繼續喝(羊)奶的心情,到底是怎麼回事?&rdo;謝二有一點點小興奮呢。休沐日時, 柯祺偷得浮生半日閒,拉著謝瑾華一起上街玩。天氣已經涼了, 人們身上都穿上了薄薄的襖子。好在這幾日陽光很是不錯,確實適合逛街。夫夫倆平時住在慶陽侯府裡, 日常所需都由府裡備齊了, 因此並沒有什麼特別需要買的。他們只是想要一起在街上走走而已, 就算是一場小約會吧。他們穿著樣式相同的衣服, 看著就像是一對兒。京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柯祺見有人在賣糖葫蘆,笑著說:&ldo;謝哥哥,你想不想吃那個……想吃的話,我去給你買。&rdo;謝瑾華小聲地回答:&ldo;哪有人在街上邊走邊吃的啊……&rdo;他這話的尾音還沒有落下, 就有兩三個男孩子舉著糖葫蘆歡呼著從他身邊跑過去了。謝瑾華又趕緊改口說:&ldo;哪有大人在街上邊走邊吃的啊。&rdo;這話說得在理。柯祺又拉著謝瑾華往街道兩邊的攤子走去。京城中其實有好幾個坊市。有些坊市特別高檔,做的是達官顯貴的生意;有些坊市就顯得有幾分髒亂差了, 做的只是販夫走卒的生意。夫夫倆今天逛的街算是中等的那種, 真正的有錢人不會上這裡來玩,但街道兩旁收拾得很乾淨。這樣的街道其實是最具有煙火氣的,從街頭到街尾一直都很熱鬧。柯祺挑中的這個攤子是賣糖人的。來自後世的柯祺看到糖人時總覺得特別稀奇,畢竟後世的手藝人越來越少了, 糖人都能申請文化遺產保護了。不怎麼出門的謝瑾華看到糖人時也覺得非常稀奇,畢竟他幼時身體不好, 很少吃外面的東西,謝二他們就算想給他開眼界, 也只會帶玩具,很少帶吃食。再說, 謝二帶回家的糖人只能是成品啊,謝瑾華就從來沒見過糖人的製造過程!於是,夫夫倆宛若一對沒見識的鄉巴佬,眼巴巴地看著攤主用糖漿勾了一匹馬出來。那匹馬是一個小孩子想要的,他拿到馬,高高興興地跑開了。謝瑾華嚥了下口水,說:&ldo;厲陽肯定想要一隻貓。&rdo;&ldo;說不定厲陽還想要只狗。&rdo;柯祺忍著笑說。謝瑾華對著攤主說:&ldo;老人家,麻煩你做一隻貓,做得大一點,要像剛剛那匹馬一樣大。&rdo;糖人攤主:&ldo;……&rdo;柯祺從錢袋裡數出銅板,順便叫攤主再做一隻狗。貓和狗都是常見的動物,攤主是常做的,很快就完成了。謝瑾華回頭對著幾十米之外的厲陽招了招手,憨厚的厲陽立刻小跑著到了兩位主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