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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一位自己喜歡的男子。不求他有何等的大富大貴,更不求他的家世有何等顯赫。她所求的,從來都不是什麼鐘鳴鼎食之家,更不是什麼達官厚祿的貴人。
說起來,沈頃待她也很好。
但沈頃對她的好,是出於他的禮節,出於他的涵養,出於一個丈夫對妻子理應盡到的義務。酈酥衣很明白,假若那日嫁過去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庶妹,沈頃同樣會對她以禮相待,與她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她與沈頃之間,一直都隔著薄薄的一層霧。
那樣薄、那般淺的霧氣,她看不見、摸不著,同樣也戳不破。
沈頃自然不知曉酈酥衣在思量些什麼。
見少女低垂下頭,對方還以為她是在為林夫人憂心。今早面見罷聖上,魏恪同他說了些有關於酈府的傳聞。
也就是那時候,他知曉明明是嫡出的妻子,曾在酈家受了怎樣的欺辱。
他更知曉大婚那一日,妻子為何會一臉驚懼地窩在自己懷中,溫聲細語,像只驚惶的小鹿去乞求他的憐愛。
思及此,沈頃的心口處忍不住暗暗泛疼。
他微垂下眼睫。
窗紗未掩,有風自廊簷間穿過,又徐徐吹拂入她裝點有致的閨房內。沈頃隨著她看著,看著她的手帕,看著她的妝臺,看著她那些胭脂水粉、絲綢綾羅……
看著她掩去了眉目間的憂色,轉過頭,興致勃勃地舉起自己先前完成的刺繡,問他可否好看。
沈頃喉舌動了動,瞧著她素淨的臉龐,溫聲點頭:
“好看。”
他的目光輕緩,落在少女唇角邊的梨渦上。
一時間,他沉寂數年的心,竟不禁跟隨著她的笑容跳了跳。
待酈酥衣轉過頭時,恰恰對上那一雙正出著神的鳳眸。
和煦的光影於他面容上落了一層,順著他的鴉睫,於男子眼瞼處投落一片淡淡的影。他不知是在想些什麼,眼神正匯在某一處虛無的光點上,直到她輕喚了好幾聲,對方才終於回過神。
他微微正色,道:“夫人方才說了什麼?”
酈酥衣將手裡的骨梳放下。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適才沈頃的神色,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她道:“妾方才見您在出神,問您是在想什麼。”
少女的聲音緩緩的,像是八角薰籠中徐徐升騰的薄霧,就如此,在他的不知不覺間,慢悠悠地縈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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