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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天祁思明很累。
他從vi區回來之後,週一忙到週五,後來快結束的時候,他一個整天活力四射的人也要被掏空了。喧囂熱鬧給了他重回權利核心的危險感,豪華的酒會大廳是裝扮過的亞馬遜野生叢林,人人光鮮衣著,沒有生存指南。
他躲去了大廳的壁櫥一角,白色的灰燼從壁爐飄落,燃燒的原木聞起來帶著清新的氣味,讓他忙裡偷閒地抽了口煙。
他熟悉這種應酬,但是因為太過熟悉,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離開過這裡。
只放空的那一會兒,祁思明感覺女人的腰肢、裙裾和首飾在他眼前都晃出了重影,之前他厭倦了這裡的名利場,跑去首都,莫名認定國會的大樓都有海闊天空之感,可是現在回想他感覺那些都好遙遠,遙遠得像是一場荒誕派的夢,沒有首都那一紙傳票,沒有vi區,也沒有凌言。
陸鑑同過來找他喝酒,問他你這幾天幹嘛去了,他都覺得超現實,他只離開了幾天嗎?為什麼他感覺已經過了很久?
他有一瞬間甚至有點沒法接受自己已經有伴侶了這件事,就這麼幾天已經和一個人山盟海誓,他驚恐地往回想,忽然意識到,他和凌言好像重逢第一天就上了床,第二天就確定了關係,第三天他跟到vi區,第四天熱戀,第五天陪著凌言處理學校抗議事件,然後他居然就開始記恨凌言不帶他去見家長。
這進展太快了,快得簡直嚇人。快得讓人後怕。
要是有人說他在外面已經消磨了一個月,他都是信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感覺自己像是吸食了有毒的花。
凌言的面板那麼冷,眼神寒霜似的不好接近,可是他身上就有那種感覺,祁思明咬緊牙關也想伸手去碰碰他。他陪著他,可以一夜不睡地守著這個人,可以半夜給兄弟打電話,就為了早上的一碗粥,祁思明聽說在上個世紀,只有夫妻才同床共枕,他以前從不覺得這說法如何,可他第一夜跟凌言上床時候,他手掌貼合著他微涼的面板,甚至會因為想到這句話而微微戰慄。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衝動,衝動到不管不顧地要和一個人室外野合,他抱著他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是那麼愛他,愛到恨不能燒燬自己的骨頭,再揉碎他的,然後灰燼簌簌而下,就焚化在彼此的血肉之上。
自此同生共死。
可是現在他離開他了。
離開了他的床,離開了他的車,離開了他在的城市,祁思明像是被掐斷了訊號,遠離了名叫凌言的磁場,在一次令人身心俱疲的宴會之後,魔法攻擊失效了,他被抽乾了精氣神兒,笨拙了,凝滯了,僵住了,死氣沉沉。
祁思明忽然覺得好累,夜輝靡麗的首都,喧囂吵嚷的vi區,這一切記憶像是被人拙劣地篡改過一樣,嘔啞嘲哳,荒誕不經。他不能理解前幾天的自己了,不理解那些大膽的念頭,不理解當時的狂熱。
祁思明忽然僵硬地問自己:他為什麼要和凌言在一起?
有女人靠過來,好像是出席的某個明星,隔著菸圈,祁思明忽然間感覺到了慾望。
其實這種情況很常見,那或許也並不是慾望,只是讓人想到慾望的東西而已。她側過身子為過路的人讓道,晚禮服勾勒得身形姣美,祁思明感覺得到她的大腿就靠在他的身上。
總有些人身上帶著點不同尋常的階層氣質,然後另一些人像是精明的偵探一樣,聞著味道尋蹤而來。
祁思明看了眼前的女人一會兒,四目相對中,心神交匯,女人伸出手想挽他,他開口說了句稍等一下,然後點開uia發小心給凌言,鍵入。
他說,“阿言,搬去你那裡的事情,我們先緩緩吧。”
和祁思明分別的當頭晚上,凌言到了首都後先是去國會的辦公室取了點材料,之後才回的南樂街。到家的時候是晚八點,屋外的執勤人員還在巡邏走動,有幾個人是生面孔,應該是負責呂知良的特勤。
他開了門,隨後就聽到客廳傳來博奇的聲音。
問他怎麼這麼晚,吃飯了沒?
凌言脫了外套,換了鞋,下意識多看了一眼玄關處那副冷肅的油畫,應了一聲“還沒吃”。
屋裡的男人隨即起身往廚房走,“那正好,金頂的廚子不錯,我讓他在廚房裡留了點。”
南樂街上這些獨棟房子大多是安排給政府要員的臨時住所,偏偏這一棟的兩位主人對裝潢毫不上心,穩定地保持著它中規中矩、乏善可陳的原樣。
凌言進屋前看了一眼餐廳,呂知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