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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沒聯想過這個圖案像自己後背上碎掉的紋身。
然後開始在其他箱子裡翻找,什麼都好,版權署名書、攝影師相關的介紹,只要能讓他知道這人是誰都好,果然,他最後在一張附帶的便籤上看到作者的名字,一個熟悉的名字。
祁思明湊過來看,並未多想,“唔,孟時昶……這名字不錯。”
凌言心裡猛地一跳,這一刻才明白過來:“春天的邀請”,原來這攝影講的不是荒涼對新生的期盼,而是一首情詩。孟時昶找了一處被遺落的建築,用漫天大霧和鏡頭賦予它神秘的美感,不過就是像當年他紋下祁思明的名字一樣,以寄思念。
而那首詩的原句,悲傷得讓人絕望。
原句是:春天的邀請,萬物都答應。說不得的,只有我的愛情。
愛而不得。
就像是那首詩寫的,一字一句全是愛而不得。
凌言的紋身,當初紋下得時候也是這樣的心境。畢竟十五歲的他,沒法未卜先知,知道在十年之後他和祁思明好事多磨,還能修成善果。當初的傷心,一絲一縷都是真的,只是他太年輕,太不甘心,想著人他留不住,但是總要留點什麼在自己身上。
他的面板不愛上色,紋了兩次才紋好。
完成的時候,他照著鏡子回身一看,只覺得有十分歡喜。
紋過身的人都知道他在歡喜什麼。
對於一個人來說,親人朋友、金錢名譽不過都是身外之物,此生真正屬於你的,其實僅一副血肉之軀,而在自己身上紋上愛人的名字,那一刻,好像所有的思念忽然變得具象,好像那麼多的悲歡連帶著那個人,終於真實地長在了他的身上。
孟時昶和凌言有過一段糾葛,所以當然見過他的紋身。
他問過凌言那代表什麼,凌言卻只是答以沉默。
可能他以為那是凌言故意紋出的樣子吧,所以在他的作品裡對它做出了擅自的解讀,其實其實不是的,它只是被打碎了,洗過而已。
凌言第一次洗是被逼的。是被文惠逼的。
其實他也沒想到,從小到大什麼都不管他的文女士,會揪著這個紋身不放。
她與祁思明有一面之緣,大概是不喜歡他,看到這個紋身的時候,她立刻聯想到q指的是他。她不能理解,故而勃然大怒,大聲問他,“他讓你傷心,你為什麼著急在自己身上叩他的戳?”
是啊,為什麼呢?
他甚至沒有告訴祁思明,咬著牙就把這個字母刻在了身上。
祁思明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這個十幾歲的男孩為他,帶著稚拙的、聲嘶力竭的愛,下著可笑的、孤注一擲的決心,竟然想要記住他一輩子。
若他知道,他該多震動,又該多痛心。
可是家長的關注點永遠和孩子的不同。
文惠當時只是震怒,她不問凌言的感想,不問他被撕得稀碎的情緒,她只說他不懂得尊重自己。
那天文惠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給秘書聯絡紋身師登門。
聲音是外放,秘書也被她的癲狂嚇得夠嗆,試探地說如果是紋繡的話不可能永久性消除,多次清洗也會留下痕跡,可是文惠不理會,狠狠地答,說就是剜下那塊肉,她也不許他留那一塊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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