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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phia不服氣道,“什麼叫‘該有’?我不認為我有什麼‘該有’的樣子。”
凌言沒有貿然說話,慢慢聽了一會兒,才知道她們剛跟記者溝通,記者說文章暫定為人物專訪,為了保護未成年人隱私問題拍攝不會露臉,主題定為“反抗”,既然指危險發生時她對老師的反抗,也指訴訟路上的一路“反抗”,並提出希望在她的家取一個背景,錄影的時候希望phia能穿的樸實一點,更能體現一個小女孩的勇敢和毅力。
其實乍一聽也不覺得什麼,但是phia好像很不滿意,她敏銳地抓住那點不舒服的地方,跟何小姐直言道,“既然是人物專訪,那我才是重點,我不想回家採訪,我希望能在戶外,我也不要換舊衣服,我想穿成這樣、化著妝上鏡,我也不要沉默寡言,表現受傷的樣子,我要說話。”
何小姐和媒體打交道這麼多年,當然深諳採訪的潛在衝突點。本來不應該有什麼問題的事前溝通,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提出這麼匪夷所思的要求,“phia你聽我說,這是嚴肅的新聞採訪,不是上個世紀的影樓攝影,這家媒體的報道需要就要求……”
phia截斷她的話,“我媽媽就是媒體人,我知道媒體的套路:他們想把我塑造得可憐一點,慘一點,這樣大家就能更同情我,有更多人幫助我們。”
何小姐道,“是啊,你這不是很清楚嘛。”
phia道,“是,他們點選率也高。”
何小姐覺得這孩子有點無理取鬧了,但仍舊保持微笑試圖講講道理,“可是媒體不是針對你啊,受性侵害案件他們都是這麼報道的,他們的點選率高對你們也有好處啊。”
phia卻道,“但你不覺得這種腐朽的報道邏輯很掃興嗎?”
“我是被點評的人,我是站在臺前的人,我為什麼要被人決定我是什麼樣子呢?受侵害者的面孔千篇一律,媒體當我們是數值程式碼的npc嗎?還能複製貼上的嗎?”
phia皺著眉頭,倔強道,“我想漂漂亮亮地接受採訪,媒體為什麼要用刻板印象要求我?遭遇過侵害之後,我就不配體體面面地做人了嘛?我就一定要整日消沉、可憐兮兮的嗎?《華年》聲名赫赫,怎麼也都是這些陳詞濫調啊?我不想自己總是被強調“受害者”的身份,賺大眾的眼淚,我和蘇閒是鬥士啊,我們就不能有一個積極正面的,能贏得尊敬的形象嗎?”
多少孩子的成熟只是裝腔作勢,大多數還不是大人怎麼安排,就被怎麼安排了。
何小姐估計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居然是這麼想的,一時間也是啞口無言。凌言看了一會兒,給她發資訊說再跟記者溝通一下吧,儘量滿足phia的要求。
蘇閒從旁觀察,驕傲道,“看吧,我說你別擔心。她沒事的。”
凌言看著螢幕,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你把她教得很好。”
蘇閒也很欣慰,誇女兒的話不受控制地往外說,“她是挺好的,學習努力,生活自理,我有時候忙不過來的時候她還會幫我,尤其是這段時間,一些私信她還會幫我處理,還幫著一個姐姐聯絡過你給推薦的心理師。”
“嗯?她這樣直接接觸那些受害人,可以嗎?”凌言一愣,問完感覺自己的話裡有歧義,又解釋說,“我是說,那些受害人都有很強負面情緒……”
“我知道你的意思,”蘇閒的手輕輕一壓,“我倒是覺得,她和他們接觸之後會有一定的安全感,她會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她一個人……訴訟只是討要公平,訴訟沒法解決痛苦,所以我讓她去幫助別人,希望可以讓她感覺到快樂,給她滿足感。”
凌言遲疑地看著她。
蘇閒道,“你要是問我這麼待孩子對嗎?有什麼科學依據嗎?說實話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只是單純地對養孩子這事兒心懷敬畏,想收起自己“大家長”那套自以為是,不斷問她,不斷調整方法,給她自由感,掌控感,讓她被尊重,被需要,被信賴——我一直覺得,至少這些,對一個人來說千金不換。”
凌言點點頭,好奇道,“phia說你不讓她開uia的情緒治療。”
他手腕又輕輕震動一下,他微笑著把那股震動忽略。
“對,我沒讓她開。”蘇閒淡淡一笑,點了第三根菸,“怎麼?政治不太正確?”
她吐出一口煙霧,瀟灑道,“可能是我比較敏感吧?我一直覺得uia這東西不靠譜。”
凌言問,“怎麼說?”
蘇閒一手支肘,一手吸菸,道,“uia可以抑制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