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2/2 頁)
沒有一條是’愛情是治療的有效方法’,也沒有任何科學證明,給予愛就可以幫助有精神障礙的愛人走出來。”
祁思明轉著筆,手邊是一個小屏終端,頁面上還是凌言為他做的練習冊。那練習冊設定的是翻頁效果,上面每一道題都有標註,難點還批註了完整的解題思路。
他對原宜說:“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我很喜歡他。”
可原宜怎麼說的呢?
她問:他還那麼小,個人內部認知與外部認知還沒建立成熟不說,還生著病,你喜歡他什麼呢?
喜歡一個人可以是喜歡喜歡他的長相、性格、才華、哪怕家庭背景都可以,可你喜歡的是這些嗎?他自殺過兩次,若有第三次你真的能阻止嗎?你真的能忍受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忍受他的冷漠和零社交嗎?你和他有和諧穩定的溝通嗎?你瞭解他的心裡所想嗎?你要跟他談戀愛,到底是英雄情懷發作,還是真的喜歡他呢?
抑鬱患者對積極情感的感知是比一般人遲鈍的,你有想過有個精神障礙的戀人意味著什麼嗎?負面情緒會像磁場一樣圍繞著你,多少精神醫師變成精神患者,這例子不勝列舉,你跟他在一起,可能會長時間付出卻得不到回應——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不堪重負,一個人的受挫,很有可能最後他因為長久的無法回應你產生愧疚,最後兩敗俱傷。
或許你現在是喜歡他的,但是考慮到這些,你真的夠喜歡他嗎?
夜已經很深了,uia節奏合適的計算著運動心率,發出悅耳的滴答聲,祁思明沿著主路跑著步,自家的司機在他身後不快不慢的跟著車。
圈層文化使然,凌言家這一帶的住宅認購率很高,可真正跑過來,卻不難發現這煌煌宅邸的晚八點亮燈率實在低到難以想象,每一座房子都是一頭精緻蟄伏的黑黢黢巨獸,藩籬重重,提示著生人勿近。
剛剛在凌言家,祁思明簡直就像遭遇了一場精心準備但題題超綱的大考。
他耐心的跟凌言解釋,從心理動力講到認知行為,他做了足夠多的功課,瞭解了足夠多的知識,他講得像模像樣不打磕絆,說凌言不過是把他當成了一口藥,所以產生了強烈的移情,說他也願意繼續給予他情感支援,但是戀愛的事情,他不能和他談。
他用詞很專業,說的時候自己都要被自己迷惑了,可凌言沒什麼反應,只是垂著頭,低頭吃他帶來的小蛋糕,時不時點一下頭表示他在聽。
他那個反應讓他心慌意亂。
凌言以前吃東西總是很費勁的,他服完藥總要胃痛,可是那一刻,他那麼乖,把東西都吃了進去,甚至有幾個他不喜歡的抹茶口味。他吃的並不急,也不兇很,可祁思明就是看著害怕,感覺凌言甚至沒有咀嚼,就直接硬生生的往胃袋裡咽。
空氣裡瀰漫著各種可能性,他想起那幾天看的精神障礙者發病的影片記錄,忽然驚恐,他不知道,不知道凌言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突然崩潰發狂。
等了許久,凌言終於抬頭。
沒有想象中的哭泣和歇斯底里,他琉璃色的眼睛就靜靜地看著他,問,“你跟我說這麼多做什麼?你想跟我強調什麼呢?——身心健康的人才配有感情,我一個患者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不僅不被稀罕,還不被相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