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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順著窗欞的雕花縫隙打落進屋內,因著產房血氣重,卻又不適燃香,江佩便將去歲收藏的竹葉雪水融了外間的竹葉集在盆中供在窗下,如此一來室內更顯清幽雅緻。曲清妍靠在床榻上,青絲四散。只用一根玉釵斜斜挽起些許髮絲垂在腦後,面上未施粉黛,水藍的直裾襯的其更加膚白勝雪,經過幾日的調養,雖仍在月中,氣色卻是恢復了不少,加之她自己本也擅內功調息,是以產後恢復的格外快些。
“吱呀”一聲,門扉被人從外推開。抬眼望去,卻是夏燕青一襲素白長衫,墨髮只在頭頂隨意束起,一把摺扇在手中輕搖,帶著院中一室陽光踏入,眉眼含笑,唇角微勾,端的是一派陽春瑞雪,好不愜意自在。
“師兄”曲清妍含笑抬首,欲待起身。
“慢著慢著,曲妹你才將產過子,不可輕易下地,莫著了風寒。”夏燕青幾步走過望向一旁搖籃中的襁褓,小小的一對人生的粉雕玉琢,睡夢中的小兒似是感覺到有人,嘟了嘟嘴巴,口水順著唇角吐出幾個小泡,而後發出小小的卻極惹人憐愛的奶音:“嗯,嗯”
聽著動靜,曲清妍便忙著過去輕輕拍了拍睡夢中的孩兒。午後的斜陽透過窗欞映在曲清妍的側顏之上,再搭著房中一應的閒適陳設,倒是難得充斥著平常百姓家中的隨意安居,再瞧曲清妍,眉目溫柔,唇角微勾,手上動作輕柔的好似捧著一塊稀世珍寶,舉手投足之間,盡是一派慈母的安寧祥和。
夏燕青不覺間竟是在胸腔中充斥了些許羨慕,他暄景郅何德何能,能獲得曲妹這一顆完整的心。合著茶蓋坐在一旁只笑:“如今做了母親,倒是還有個為孃的樣子了,想來,不出幾年,待他功成身退,你也可安心在此相夫教子,師父若知道你歸宿安定,無論他如今身在何處,想來也是頂高興的。”
喚了乳母將一雙孩兒抱下去,曲清妍坐在夏燕青對首:“若是暄家待的不痛快,出來便是,若是朝堂如坐針氈,那辭官就是,我曲家的產業雖比不得國庫與暄家,卻也足夠此生衣食無憂,只是,”曲清妍似是飽含無奈的淡笑一聲,介面道:“他又怎麼肯呢,屬於他的地方,註定是江湖與廟堂的紛爭,我既將此生許他,便是絕無二話的,隱居山水”那大抵只不過是她一生求而不得綺夢罷。
“你莫傷神,此番之事,若是沒有差池,便能將五皇子從暗中揪出來,到時威脅一除,他自會接你母子三人回府。”夏燕青看著曲清妍,“只要你們一家人相聚,身在何處還有什麼差別呢。”
此言一出,方才午後的閒適好似一瞬間便被衝的無蹤無極,曲清妍聽進耳中的不是那一句回府,眼皮一跳,沉聲問道:“五皇子?”
夏燕青此行目的也並非只為探病而來,於是便低著聲音將具體事件細細與曲清妍說的清楚瞭然,末了,似是想起什麼,又添上一句:“我懷疑,泠淵閣的人已經出入在咸陽了”
話音未落,曲清妍便接過話頭:“泠淵閣堂主南鵲枝離閣已多日,華亭的商社打探不出絲毫訊息。”頓了頓,繼續道:“我這胎,著實蹊蹺,早產將近二十天,卻絲毫沒有徵兆。查了幾日,也查不出什麼線索,倒是前日我生產時,其中一個侍女便可疑的緊,未免有差池,已經料理了。”緩緩勾起一抹冷笑,“能在我的眼下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除了華亭的那位還能是誰有這個本事。”
沉了臉色,默默從唇角勾起一絲無聲的笑:“泠淵閣?江南鍾家,終究是坐不住了。”看著曲清妍,夏燕青緩緩道,“此番事,我別無擔心,只是,曲妹,他不願動華亭的人,只待最後一網而收,我總覺得,此事太過冒險。萬一有個差池,只怕後果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
抿了口杯中棗薑茶,曲清妍緩緩搖了搖頭:“不會,他佈局定是早有打算,應當不會有絲毫不妥。”只是,這卻是個下下之策。誠然,如夏燕青所言,此法卻太過冒險,整件事的謀劃,除了讓北豫親眼看著起始經過之外,便再無另外的好處,甚至,根本就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後面的話,曲清妍沒有道出口,夏燕青方才甫一出口,她便隱隱約約猜到了,只淡淡介面:“他做事,總是有他的道理。”暄郎,這一步棋若是日後被他人挑唆,你百口莫辯啊。
略略偏頭將眼底的情緒收起,再回頭時便又是一派春和微笑,有意無意的將方才的話頭壓下,看向一旁凝思的夏燕青:“這麼久了,他可知曉你的身份了?你與我的關係,可曾說給他聽了?”
逐漸淡去眸中的沉思,眼中逐漸匯聚起一絲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我會說與他聽?由他想的好去,”話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