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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凝重沉思之態。顧言之覷著北豫已經足以叫他察覺到變化的臉色,心中微微一笑繼續道:“魏晉南北正值亂世烽煙,直到數百年後隋朝一統天下,蘇氏一族在九州之地位也再無人能與之匹敵,更有甚者,一代強國頃刻間被李唐覆滅,其中亦有蘇氏功勞。”
話到此,顧言之口中那個所謂的“故事”已講完,誠然,字字句句都說的是史書之事,並且,其中亦摻雜了不少野史戲說。若是叫旁人聽來,定是覺得一頭霧水不知所云,但於北豫而言,已然是將其中深意聽得直入心間,再清楚明瞭不過。
只見北豫本扶著憑几的右手狠狠一收,默了良久之後,倏然睜開雙眼,正對的便是顧言之意味深長的眸子。左手攏在寬大的袖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如此反覆幾番之後,北豫定定的看著顧言之沉沉開口:“而後蘇氏中人入朝為官,並且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否?”
顧言之神色凝重,拱手言道:“不錯,陛下所言皆為那書上所寫。”
北豫重又閉上雙眼,死死壓制著心中的洶湧澎湃,只能靠著已然攥出了血的左拳維持著面上的沉靜自持。顧言之看著北豫分明顫抖的身軀,起身走過幾步復又屈膝跪下,探手自袖中取出一封蠟油封過的密函,雙手呈給北豫:“陛下,微臣自知今日已犯大不敬之罪,萬死難贖其咎。方才所言句句屬實,這是臣今日接到之密函一封,還請陛下一觀。”
撕開暗黃色的信封,北豫勉力壓抑著手上的顫抖,三頁信紙之上,娟秀的字跡整齊排列,北豫咬著下唇,目光之中的戾氣陰鷙陡然增加,周身的氣度亦是一寸一寸的冷下去。如果說方才顧言之的一番言辭他尚還半信半疑,那麼此刻這封密函之上的所書之事便讓他不得不去相信。
顧言之方才所言,字字句句直刺他要害,猶如電閃雷鳴一般,震得他腦中嗡嗡作響。何為西蜀?數百年前的南烜國;何為蘇氏山莊?便是如今暄氏一族的總舵——炎熙山莊。至於那位極人臣之人是誰,可還用再言?便是他北豫曾視為親父,口口聲聲喊了他十餘年師父、當朝帝師,大周相國暄景郅呵!什麼西蜀通蘇,分明就是南烜通暄!卻原來,他北豫,乃至於北氏一族萬年江山,都難逃於他南烜國數百年的蟄伏陰謀!
勉力壓著眸中的悸動,北豫抬首沉沉看向跪在案前的顧言之,壓抑著喉中的激動難耐與心中的澎湃心潮,只死死地盯著顧言之的雙眸,張口吐出兩個字:“人呢?”
“在臣的府上。”
顧言之話音未落,北豫便已起身向殿門外走去,等不及顧言之隨行,亦顧不得理門外李長驚詫之下的詢問。此刻,他心中眼中,只有那明明確確白紙黑字上的一句詩:北鳳血染棲梧花,南華莫言鵲踏枝。
棲梧,北棲梧,他北豫的同胞親姐,當年獨得帝寵的棲梧長公主。南鵲枝,鵲踏枝,鳳棲梧,本為同闕詞牌,竟不料,盡得如此?!
壬寅年十一月十八,咸陽城中足足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只是,鵝毛般的大雪未曾掩蓋住十八年的恩怨舊事,十八年,十八年陳年舊事的真相,就此終將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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