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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指,那裡只有一個淺淺的蒼白的凹陷。
我的戒指呢?
在我低頭的時候,女人試圖把男人拉走。男人卻還死死抓著我的手。我抬起頭,看到他的眼中充滿痛苦。他張了張嘴,彷彿想要呼喚什麼,但卻說不出口。
他一定是忘記了我的名字,就像我忘記了他的名字。我覺得我的手被他抓得很疼,但是很奇怪地,我希望他繼續抓著我。
女人冷冷地看著我們的手,然後對我說:“如果你再試圖綁架他,我會報警。林浩聲,你真的只是在害他。他必須回去療養院。”
療養院。
郵件。
一瞬間有很多東西擠進我的腦海,我驚訝地睜大眼睛,看到我面前的那個男人無比蒼老。他的鬢間藏著銀白色的髮絲,他瞳孔中的我則是一個小到無法看清的人影。
我忽然想起了很多事,但我仍然想不起他的名字。
他也仍然想不起我的名字。他像是連為什麼要抓住我的手都忘記了,詫異地漸漸地鬆開了手。
而我也想不起我為什麼站在這裡,為什麼覺得很悲傷,想要放聲大哭。
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被那個女人帶走了。我一個人站在馬路上,周圍有很多人在看著我。我終於想起那個人叫張謹遇,我想起我愛他。
我想起我要去找他。
可是他已經不見了。
我難受得喘不過氣。我一個人在馬路上跪了下來,看到自己手掌上的面板有了褶皺,衰老幹燥。看到無名指根那個蒼白的淺淺的凹陷,是被我遺忘的那些歲月的無聲控訴。
此時口袋裡有東西震動起來,是手機。來電顯示是我的編輯。
我張開嘴,試圖乞求。
但我說不出話。
淚水堵住我的喉嚨。我跪在地上,向著並不存在的神明哀求,希望能夠被允許。
被允許,去找他,張謹遇。
3、9-10
9
編輯說,別擔心,你還有我。
她把我帶到一見房子裡,讓我在沙發上坐下。
“你還記得這裡嗎?”她問。
我搖頭。
她說:這是你住了三十年的家。
我困惑地看著她。她無奈地笑了笑,拿出一個珠寶盒對我說:“其實我早就該帶你去醫院檢查,但我沒想到過你也……”
我開啟珠寶盒,裡面是一枚戒指。我把它戴到手上,戒指恰好填補了我無名指根的凹陷。
我的戒指和她手上的是一樣的。
腦中忽然閃過很多畫面。
他每天都在醫院,他很晚才會回家或者根本不回家。我開啟電視,所有頻道都在播放我看不懂聽不懂的節目。我孤獨得想哭,我一個人窩在床上失眠到天亮。
但是我不敢告訴他。難道要他放棄學業放棄工作放棄前途來陪我嗎?我只能珍惜他回家的短短几個鐘頭,告訴他我在家一直很乖,希望得到一個吻一個擁抱作為獎勵。
我把所有的抱怨不滿嚥進肚子裡,告訴自己即便只是看著他睡覺也應該知足,告訴自己只要他熬過實習期,只要我們熬過他的實習期,一切都會變好。
我好討厭美國。可是他在美國。
編輯打國際電話過來,問我最近怎麼樣,還開玩笑地說別以為出國跟男朋友同居就可以拖稿了。
可實際上我已經很久都寫不出一個字,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我生了病,他甩著溫度計笑著對我說,你得多出門鍛鍊,不要老是悶在家裡。要是你再這樣,我就只能趕你回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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