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議立儲君(第1/2 頁)
過了幾日,大朝會。
在西府七品以上官員需要參加。按唐時儀制,在京九品以上均要參加朔望大朝。但吳越國是王國,自然要降一等,為七品以上參加大朝。
大朝會本來只是象徵意義,基本不討論國事,初一十五各舉行一次。不過今日有個大事,是南唐國派人遣使慰問,原因是吳越國先前遭受水患,蘇州、湖州等太湖沿岸損失慘重。有大臣建議南唐皇帝趁機攻打吳越,但被拒絕,反而派遣使者前來慰問。
南唐國皇帝李昪很有戰略眼光,放眼天下,南唐國也是排得上號的強國,是能夠跟中原王朝決一雌雄的國家。如果南唐國要征服吳越,就得將主力集中在江南,那麼整個常州府一帶都將會淪為前線,甚至可能會影響到潤州、升州(即南唐國國都金陵)。
南唐的前身南吳曾經和吳越國爆發了一場大戰,然而水戰慘敗於吳越國,水師崩潰因此導致整場戰役失敗,至今心有餘悸。因此南唐並不想在吳越國身上浪費太多國力。此時中原空虛,動盪不安,應該著眼於北進中原。若南唐國能北擴中原,南下荊湘,西進巴蜀,統一全國大部分地區,屆時再以猛虎搏兔之勢圍攻吳越國,這才是上上策。
南唐國使臣到了杭州,先是被冷落了一段時間,吳越國稱臣於北方的晉朝(後晉),而李昪也稱帝了,因此吳越國暫時還打不定主意,該怎麼處理、該以什麼樣的禮節來對待。
於是這次大朝會上便爆發了爭執。一派人認為,吳越國西面、北面與南唐國相鄰,南唐國國力強盛,為防南唐國入侵,應當向其稱臣。更何況後晉石敬瑭向遼主稱臣,丟盡了漢家顏面,拒絕向他稱臣也是應有之義。更何況南唐國國主自稱李唐後人,佔據了大義名分,這麼做也是說得過去的。
另一派則認為,遠交近攻,南唐國派使臣安撫吳越國,不過是為了讓吳越國放鬆警惕,積蓄力量,等到中原有變時,南唐國便可抽身全力進攻吳越,吞併其國土,因此不得不防,堅決不能向南唐國稱臣。不過,既然人家送上門來,也不能伸手去打笑臉人,回贈一些禮品也便罷了。
兩派人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都認為自己是對的,差點沒打起來。錢元瓘聽得頭疼,好不容易讓太監阻止了群臣的吵架,錢元瓘揉了揉太陽穴,道:“此事稍後天策堂再議。”終於暫停了這場爭吵。
錢元瓘又問是否還有奏本。
戶部員外郎龔承瑾上奏蘇州、湖州等地的水患在治理之下,已經漸漸退去。百姓們開始搶種糧食。錢元瓘聽了很欣慰,有人提議嘉獎參與治水的各級官吏,名單其實早就擬好,即時報了上來,在朝堂上直接唱名。其中錢弘侑也在此列,錢弘侑是錢元瓘的第三子,雖然是養子,但德才兼備,成年之後被外放為官。這次命他為權工部侍郎,派他前往蘇州、湖州治理水患。按道理水患本可由當地自行治理,但蘇州為中吳節度使下轄,環太湖的蘇州、湖州、秀州沒有統籌治水的上級衙門,沒人管得動中吳節度使。因此,派遣一名王室成員去統籌整個太湖地區的水患治理便成為了必然。
錢弘侑此行辦差得力,加上平時名聲一直不錯。有小官上奏,應該嘉獎錢弘侑,給他升官。錢元瓘饒有興趣地詢問大臣們該怎麼封賞。
吏部一名郎中奏稱:“按前例,王子為官,內則入內牙,外則知地方。至於是入內還是外放,是乃殿下家事,臣等不可置喙。”
如果將錢弘侑留在杭州,那麼一般就是給他安排內衙軍的職務,如果外放出去則是州一級的地方官。
如果要安排內衙的軍職,因為王子初次為官就是內衙指揮使,如果要回內衙,就得任內衙都指揮使,高於錢弘佐。如果再往上升,那就是內衙諸軍都指揮使,做到這個職位一般就要掌握實際兵權,實際上只有儲君才會做到這個位置。
錢元瓘知道是官員們想試探他中意誰做世子,但他並不想現在給出這些訊號。雖然他覺得老三還不錯,但還不到最後,他還想再看一看。錢元瓘便也說稍後天策堂再議。
所謂天策堂再議,當然也不可能像朝會一樣那麼多官員,也只有宰執以及相關部門的一二把手,最多十幾人而已。
散朝後,稍事休息。
錢元瓘與宰執們首先討論起與南唐國的外交事宜,宰相曹仲達認為南唐國處理南吳禪讓時政權過渡比較平穩,國內還算穩定,精銳兵集中在江淮,隨時防備中原王朝。
曹仲達認為南唐國是想穩住吳越,防止被吳越國與中原王朝夾擊,因此想交好於我國。他建議繼續向後晉進貢稱臣,同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