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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聲音軟糯,又帶著孺慕。純真的眼神,沒有染上一絲世俗的灰塵。便是性子冷漠如匡庭生,都不由得有些動容。「庭生哥哥…也喜歡錦兒…」聽到他的回答,小人兒笑得眉眼彎彎。「師母知道的真多,她怎麼能知道蟲子能變成飛蛾?」他喃喃地問著,眼神看著那些毛辣子。實是看不出來,這樣的蟲子會成為能飛的蛾子。一聽人誇獎自己舅母,檀錦與有榮焉,驕傲地抬起頭,「舅母最厲害,她什麼都知道。還有那些漂亮的蝴蝶,同樣也是蟲子變的。她說只要認真去觀察,就會發現很多很多的…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匡庭生低喃著,心頭一縮。此時,鬱雲慈進來,身後跟著採青。採青的手中託著一個盤子,盤子裡有兩碟涼粉。雖然今日天氣不算太熱,但還是沒什麼胃口。涼粉正好,開胃消暑。她讓灶下做的涼粉與現在的有些不同,麵粉是洗過的,去掉麵筋。澄出的澱粉加牛乳製成涼粉,再用薄薄的刀片片出來,伴以切片的水果,再灑些糖霜,最後淋上玫瑰醬。這樣的做法,與她上次做的冰碗有些類似。涼粉聞起來奶香雜著果香,令人食指大動。「先吃點東西吧。」她招呼兩個看蟲子的孩子,孩子們擠在筐子前,很是專注。庭生雖然老成,可到底還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童心未泯。匡庭生拉起錦兒,見他身上不知何時沾著一片葉子,自然地拂掉。鬱雲慈暗自點頭,她果然沒有看錯。庭生是個好孩子,不光有擔當,還有愛心。檀錦日日與她吃在一起,最近已經吃過不少好吃的新鮮東西,倒是見怪不怪。匡庭生沒有吃過這樣的涼粉,現在的涼粉大多是澆上醬醋汁調成的。同樣的食材,甜鹹兩種不同的做法,味道是天差地別。匡庭生用了一口,就愛上了爽滑香甜的味道。檀錦眼珠子一轉,湊進他的跟前,「我舅母想法子做出來的東西最好吃,庭生哥哥…你以後常來吧。」鬱雲慈笑看著檀錦,小人兒現在是越來越活潑。「錦兒說得沒錯,你跟著侯爺習武,時常出入侯府。若是有空,可以常來走動,錦兒必然歡喜。」聞言,匡庭生微微點了一下頭,很是鄭重。「遠遠就聞到香味,本王倒要看看是什麼好吃的東西。」外面傳來寧王的聲音,庭生和檀錦同時起身,與鬱雲慈一道站著。話音一落,就見寧王自己打簾進來,後面跟著的侍衛守在門口。這座院子是檀錦的,寧王就是誤闖也不算是多麼失禮。他搖著摺扇,踱到桌邊,看到桌上的涼粉。「這是什麼吃食?」他問道,彷彿才看到鬱雲慈,「景夫人也在,本王唐突。聽聞這是府中表少爺的住所,被香氣所引,隨意就走了進來。」「王爺好興致。」除了這句話,她想不到還可以說什麼。一個王爺,在別人的府中隨意亂走。居然走到後院,還說什麼唐突?本來就是唐突!什麼聞到味道,他又不是狗鼻子,能在外面聞到涼粉的味道?寧王像是聽不出她話語裡的不滿,收起摺扇,指著那涼粉,「本王瞧著這吃食甚是讓人垂涎。」對方好歹是王爺,她再是不情願,也不能得罪。於是側過頭,低聲吩咐採青。採青連忙出去,很快再端來一碗涼粉。前次賢王也是,在她這裡用過冰碗。現在又有這位寧王,不是說皇子們最忌諱在外面吃來歷不明的東西。怎麼趙家的兄弟都與眾不同,就不怕他們府上的吃食不乾淨。涼粉擺在桌上,寧王掀袍坐下。朝匡庭生和檀錦招了招手,「你們也一起用吧。」「臣不敢。」匡庭生低著頭,拉著差點走過去的檀錦。他們不動,寧王不以為意,自顧地吃起來。一口入嘴,他眉頭一揚,鳳眼一挑,眉梢間風流畢露,似是有些驚訝。這滋味果真不錯。吃完涼粉後,寧王道:「景夫人心思倒是巧,此樣吃食比起御膳房做的冰糕也是不差的。」「粗鄙之食,不敢當殿下誇獎。」寧王站起來,「譁」一下抖開扇子,眼眸流轉,從她的身上到匡庭生的身上,最後輕笑。笑意風邪肆,意味深長。他才出了院子,就看到趕過來的景修玄。景修玄冷著眉眼,他明明把寧王送到府門外,怎知寧王居然折返。「王爺,可是忘了什麼東西?」寧王笑道:「正是,本王看過侯爺的那幅《賞美圖》,總覺得少了些意思,所以才會折回來。」「既然畫沒能讓王爺盡興,王爺大可再尋其它的名跡,何故走到臣的內院?」「既然是賞美,畫裡的美人哪有活生生的更吸引人。」寧王鳳眼一轉,看著走出來的鬱雲慈和匡庭生,笑意更深。景修玄冷眼微沉,渾身散發著寒氣。鬱雲慈只覺得眼前一花,似有風橫掃過來。誰也沒有看清他的動作,等眾人看清時,他已欺身近到寧王的跟前,手中多了一把寒光森森的長劍。 醋意劍氣如風,光影帶著殺氣。寧王瞳孔猛縮幾下,手已成拳指節泛白。他臉上的血氣幾乎在一瞬間褪去,麵皮抽動幾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他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