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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終於站起身來,反手拉住了我,扔了個面具在我手上:&ldo;把外套脫了,面具帶上,我帶你跑!&rdo;我眼角掃向殿內,卻見那個黑影已到了殿門口,心中也頓生涼意,調起內力便隨著兄長躍上殿脊,向外逃去。直到出了宮我們才得停下休息,我便問他:&ldo;你到底把哪個爹給攻了?怎麼問題這麼嚴重?&rdo;他黯然答道:&ldo;我敢嗎?我要把咱爹攻了,現在就站不到你面前了。其實是我爹叫奶奶制住送到我面前時,正好二叔來了,一高興就給他畫了下來,還散得滿山都是……&rdo;&ldo;那你爹也不能拿你撒氣啊!你找爺爺奶奶,找咱爹做主,實在不行,孤給你做主!不就是個影衛營麼,孤這就下詔叫秦將軍帶兵平了它!&rdo;兄長臉上一片堅韌之色,淡然答道:&ldo;告狀?我還丟不起那人呢。我決心遠遁江湖,與那些人再不相見。以後百里縱橫便不再是魔教少教主,我要到海外無人認得的地方從頭來過。&rdo;這是何等壯志……可他要真去了海外,我豈不是也要和他分開了?我怎麼也是個皇子,八成以後還要繼承皇位,想走也未必有那麼容易。此念一生,我心中頓時又有了打算‐‐反正我也未必是父皇的親兒子,乾脆也隨著兄長一起一走了之,從此天高地遠,還有何人能將我縛在這宮內?豪氣頓時自我心中湧出,連帶方才一路奔命時的不安憂懼全被壓下,我反手按住兄長手背道:&ldo;兄長既有此意,我便陪你浪跡天涯!&rdo;浪跡天涯,多麼美好的詞。我枉叫了天涯,竟叫人關在宮裡這麼久,直到今日才體會到當年父親為我取名的真義。於是我們換了普通人裝束,專走小道,自京城南下而去‐‐據說出了南海便有許多小島,海外更有許多異族聚居之所,到得海外方能見天地之大,也能脫開家裡那些勢力了。日夜兼程走了數日,風俗便漸漸和中原不同,我們連當地人的話也聽不大懂了,問路也不會問,還有些水土不服‐‐兄長還好些,我卻一輩子不曾受過奔波之苦,未到黃州便中了瘴氣,病倒在了一處小城中。我這一病,兄長也無法再走,只得留下來照顧我。我吃不慣這裡粗劣的飲食,兄長便和人學了下廚,親自替我煮粥熬藥,朝夕餵我進食。不過我病得太重,怕是已不成了,晚上兄長給我送粥來時我幾乎一口也喝不下去,總覺著那粥裡瀰漫著一股異味,聞著便想吐。我看著遞到口邊的勺,不由得淚流滿面,對兄長交待起了遺言:&ldo;兄長,我這病怕是好不了了。待我死後,你便將我的屍骨焚化,骨灰帶到海邊,叫我死後有靈,也看看外頭世界是什麼樣的吧。&rdo;他將一口泛著不知酸甜鹹苦味的粥塞進我口中,低聲斥道:&ldo;胡說什麼,有兄長在,你一定能活下去……大不了,咱們不出海了,兄長帶你去姑蘇,求江南那位女神醫羅紅袖救治!&rdo;我流著淚抱住他,在他背後輕輕拍著:&ldo;兄長,你不必為了我自投羅網!若回了姑蘇,就憑咱們倆私奔之事,你以後一輩子怕就下不了處羅山了。&rdo;兄長也低嘆道:&ldo;弟弟你竟已知道了兄長的心思……那兄長也就不瞞你了,其實我對年下毫無興趣……兄長我好的是年上。&rdo;怎麼可能?我們倆是一父同胞所出,他又日日受著祖母教誨,明明我都好年下,他怎會喜歡年上的?我不可置信地顫聲叫道:&ldo;兄長,年下才是王道,弟弟不能眼看著你走上邪路啊!&rdo;說著手上一送勁,先把那碗冒著異樣味道的粥扔出了屋外,又在他衣襟上狠狠一拉,將人拉倒在床上。他也露出一絲笑容,揮手一拂,氣勁便割斷了床外幔帳和我身上衣帶:&ldo;弟弟怎麼不知道,咱們百里家代代相傳,都是好年上的?&rdo;他面上的笑容不比平日孤寂悠遠,反多了一份令人難以言說的邪異魅力,叫我心中悸動,不覺伸手向他面上撫去,手到中途變招為指,拂向他胸前大穴。他也旋即變招,掌法輕如飛絮,與我在空中相接,各施手段,都存著一樣的心思。早知兄長也喜歡我,我何必等到如今命不久長了才動這心思?若是在宮裡動手,現下他就已是我的了!我在這裡自悔失手,兄長也嘖嘖嘆道:&ldo;想不到你在宮中錦衣玉食,武功竟也比我不低。早知道該在粥中下些散功之物,省得咱們現下還要費力較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