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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琦被打得兔子一般老實,捂著臉訥訥說道:&ldo;如今陛下已有了皇孫,又立了男後,以後要納男妃也是水到渠成,做臣子的阻是阻止不了。我回來和你商議這個哪是為了我自己,不是因你還有兩個弟弟未婚,我怕陛下要召朝臣之子入宮,耽誤了他們的官途……&rdo;宣帝要納男妃之事便從富鄉侯家中越傳越遠,眾臣雖然不敢公然議論,但過不日,滿朝上下除了宣帝和朱煊以外就沒有不知道他要納妃的了。眾人於此事態度雖不相同,但還是有不少人開始籌備婚事,令何丞相與陸鴻臚這兩個始作俑者忙得不可開交,再沒空與眾人探討修改後宮規制之事。此事終於也傳到了中書省。淳于嘉聽了這訊息,破天荒地發了半晌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中書舍人周岍是來勸他成親避禍的,看見他傻愣愣地呆在那兒不說話,急得拉著他的袖子勸道:&ldo;大人怎麼不著急啊!現在朝中不知多少家都在籌備婚事,本來好人家的女兒都嫁得差不多了,大人再不抓緊,只怕連五品外官的女兒都娶不到了!&rdo;淳于嘉叫他搖得清醒,心中驚喜難以言喻,面上卻還維持著平靜,起身彈了彈衣服,含笑答道:&ldo;成親之事自然是要看緣份,現在匆忙娶了,萬一事後感情不穆,豈不是自尋煩惱?陛下才剛成親,哪會匆匆納妃,是眾人自己嚇自己罷了。與其私下揣測,不如問清陛下之意,再看如何應對的好。&rdo;他淡然自若的姿態倒令周岍崇敬不已,連連稱讚:&ldo;大人好氣概!&rdo;他就保持著這樣的氣概直闖到鳳玄府上,含笑問道:&ldo;鳳郎好悠閒,豈不知陛下又要納妃了?宮裡已有了皇后,要再添人正是順理成章的事,這樣的好機會鳳郎若錯過,下一回可不知要等到何時了。&rdo; 鳳玄比他還淡定許多:&ldo;陛下立後是不假,但納妃這事不過是丞相鴻臚陸大人私下猜測,不可當真。你我相交許久,我也跟你說一件密事:淳于大人可知宮裡那位到底是誰?&rdo;淳于嘉細想一陣,臉色微變,試探著問道:&ldo;不會是……那位吧?&rdo;鳳玄微微點頭:&ldo;就是那位,你當怎樣?&rdo;淳于嘉眉毛幾乎糾到一起,咬著嘴唇沉思良久,悄然嘆了口氣:&ldo;我還能怎樣?怪不得陛下成親之前就將人迎到宮中,六禮也辦得匆促不全。謝太守當年入宮,簡直是為人作嫁,真委屈他了。不過陛下也不能一輩子只有一個皇后,將來總有立妃的一天,小鳳學士不願爭,我卻是不能不謀劃一番的。&rdo; 70、淳于嘉與鳳玄道了別,出門便叫轎伕帶他入宮。這一路上他腦中滿都是朱煊之事,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此人犯下這般大罪,宣帝當時也明白表示不會寬恕他,怎麼定下罪刑後倒改了主意,把朱煊接進宮中,瞞著天下人立了他為後。難不成朱煊真有什麼特殊的本事,迷得宣帝一刻也離不開他……不對,若真是有妖法,當初宣帝夢見的就不是謝仁而是他了,應當還是靠著家族之利吧?哼。淳于嘉微微冷笑,所謂權勢,不也都是靠著皇家賞賜麼?他家雖然不是世族,子弟中也只他一人在朝為官,但憑他淳于嘉一身本事和聖寵,必定也能有勢壓朱氏的一天!淳于嘉正在轎中思量著如何提攜弟子,在朝中安插可用之人,他的轎子忽然停住。狂奔之中停住本就容易出事,更兼著他神思不屬,沒來得及反應,險些被那晃動之勢甩出轎外。好在那轎子馬上又穩了下來,淳于嘉重新跌回座位上,就聽到一聲淒厲的哭喊聲傳入耳中:&ldo;求侍郎大人為民女伸冤啊!&rdo;淳于嘉是從王府長史做上來的,從來也沒當過一把手,更沒進過大理寺,這還是頭一次叫人堵在路上哭訴冤情,不免底氣有些不足。他見轎子已撂下,周圍又有百姓過來圍觀,便撩開轎簾勸道:&ldo;這位娘子若有冤情要訴,也該去京兆府或是大理寺,我乃中書侍郎,並無辯冤斷案之權。&rdo;那婦人雙手捧著訴狀哭訴道:&ldo;大人,民婦千里迢迢自徐州上京告狀,一路風霜困苦,幾乎喪命,進京之後也曾找過許多衙門,卻無人理會。好容易有個好心仕子替民婦寫了訴狀,又教民婦來找侍郎大人,請大人行行好心,為我一家討還公道……&rdo;原來是有人指點,難怪那女子一口便叫破他的身份。可既然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也該知道官場中事,怎麼不把這女子指去大理寺,反叫她來找他告狀?淳于嘉心下納罕,又聽那女子哭得確實淒涼,便下了轎子,拿起訴狀看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