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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琦答道:&ldo;哪有什麼好菜,還是上個月與何公同去吃過的那家,今天恰好得了空就去買來了。&rdo;因在座中見著了鳳玄,倒有幾分驚訝:&ldo;小鳳學士不是在宮中輪值?今日倒有空來何公家裡。我來得正好,上回與你說《小品》,還有幾處不曾辯出對錯來,今天卻不能叫你提前退席了!&rdo;他連菜也顧不得吃,一把抓住鳳玄,對何丞相道:&ldo;何公今日可不許再霸著小鳳學士,當分與我一半兒才行。&rdo;何丞相搖頭微笑:&ldo;這人真是心急,小鳳學士到我府上又不光是為了吃飯和較練名理,還要商量正事,你再急著談你的佛法也要等我們先議了添補宿衛的事。&rdo;提起宮裡的事,陸琦精神又有些低落:&ldo;宮中地方也大,侍衛又多,多添個女人也不算麻煩,怎麼陛下就不肯讓那個女子入宮呢?&rdo;陸琦雖只是自己抱怨,卻叫鳳玄聽進了心中。他是御林軍統領,朱煊入宮之事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他,這些日子他心裡都有些鬱郁難舒。這猛然音聽得宣帝又要立妃,更是心驚肉跳,忙撂下筷子問道:&ldo;哪個女人?不是才立了皇后麼,陛下又要立妃了?&rdo;何丞相也問:&ldo;是京官的女兒還是外省官員的女兒?父親是幾品的?&rdo;陸琦深鎖眉頭,哀怨地嘆道:&ldo;不是良家子,就是百越那個女刺客。我看陛下一直留著她,以為是要納她入宮,結果又不是。你說我那兒又不是大理寺,成日家留著個美貌女子,說出去多不好聽!虧得我家中妻室賢良,換成秦尚書那樣的,哪天太座提著棒子打到鴻臚寺,可叫我怎麼做人呢。&rdo; 何丞相笑道:&ldo;為官當為聖上分憂,一個女子怕什麼?若是你夫人回去捶你,我這裡定能留你借宿。&rdo;陸琦不知想到什麼,渾身哆嗦了一下,又拉著鳳玄問道:&ldo;小鳳郎君常在宮中,可知朱家是送了哪個兒子入宮?前兩天我見了賀徵,叫他抓著好一頓報怨,說是六禮不全,皇后還未成婚就進了宮,他這個主婚之人竟不知朱氏是何人入的宮……據說連大……朱老將軍都不知皇后是從哪兒接來的,細想來好叫人納悶。&rdo;鳳玄心中黯然,反應就慢了半拍,只聽得何丞相說道:&ldo;早知當初就讓謝仁進宮了,繞來繞去皇后仍是個男子,還連身份來歷都說不清。謝仁至少是徐州牧謝汩之子,事母至孝,少年時就有令名……&rdo;何丞相的長子何憲忽然插了一句:&ldo;陛下既好男色,必不會再納女子入宮了,就是將來再立妃嬪也當從朝臣子弟中挑選。我朝自來有律法,女子不得干政,可這男子入宮後,還能不能幹政呢?&rdo;何丞相抓著筷子先敲了兒子一記,罵道:&ldo;這種事也是你能議論的嗎?&rdo;轉過頭又對著陸、鳳二人說道:&ldo;不好,我還不曾替這些同僚之子都做好媒,萬一過一兩年陛下要選妃,卻不是誤了人家子弟?再萬一陛下從朝中挑人……&rdo;鳳玄抓緊機會,看似隨意地答道:&ldo;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陛下若真看中了哪個亦是我等臣子之幸。只是先有後宮不得干政的祖制,陛下今開納男後男妃之例,朝上只怕又該議修改後宮制度之事了。&rdo;何丞相父子年紀大了,並無被強搶入宮之虞,因此討論起此事來雖也都積極,卻沒那種設身處地的焦慮感。鳳玄卻是因這些日子一直想著宣帝大婚之事,只恨不得做皇后的是自己,坐在一旁裝作無意地替何丞相遞著主意,盡力替自己鋪開侍君之路。唯有陸琦年紀尚不算大,家中雖有妻房,卻還覺著自己少年英俊文采風流頗受聖上看重,就擔心起哪天會被選為妃嬪了。古時女帝、公主養面首倒是不一定讓那人離婚,不知宣帝是怎麼打算的?再說男子與女子又不同,皇帝的男寵一般都受賜官爵金帛,本朝自然也該循前例,若入了後宮不能再出仕可就不上算了。他也不管自己想的是真是假,比鳳玄還要積極地投入到了探討之中。什麼佛經禪理都被他拋諸腦後,直到回家之後還滿懷激動地跟夫人談起此事。陸夫人自小就跟在父親富鄉侯身邊出見識政事,比一般幕僚對朝政都更清楚,聽了陸琦慷慨地議論朝政,先找出根木棒來捶了他一頓,恨恨教訓道:&ldo;咱們家又沒有兒子可入宮,你跟著激動什麼?該不是想靦著老臉獻媚邀寵吧?下回再讓我看出你有以色侍君的打算,我就打斷了你的腿,再和你離婚,帶著女兒嫁給少年郎君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