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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香油很高階的珍珠雞看來卻很狂躁，一出門就顛著兩隻雞爪，死命亂竄。&ldo;這隻香雞，就能把漂亮姑娘的情郎給搶回來？&rdo;高大壯繼續跟在她後面，桀桀地笑。阿阮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瞥他一眼，牽起香雞打道回府。院門開著，裡面傳出一陣不緊不慢的咳嗽聲。蘇沫回來了，拿著一把掃帚正在掃地，被揚起的灰塵嗆到，不住咳嗽。&ldo;你回來啦？&rdo;見到他，阿阮很是雀躍，把雞拴到樹下，過去站到他跟前，&ldo;怎麼樣，順利不順利？&rdo;蘇沫還是咳嗽，掃好地過去洗手，從井裡汲了一大桶水，連指甲縫也洗得乾乾淨淨。&ldo;我們鋪子經營了這麼多年，好容易才有點兒聲譽，所以既然接了這單生意，就一定要完成。&rdo;洗完之後他好容易不咳嗽了，這才說話。&ldo;怎麼，不順利？&rdo;&ldo;蠻順利，但是回來的時候，我遇見個仇人，和他打了一架。&rdo;蘇沫拿了方帕子一邊擦手，一邊往房間走，&ldo;沒打過他。&rdo;&ldo;啊？！&rdo;&ldo;他把我打傷了。&rdo;蘇沫繼續淡淡地說道，把床鋪得很平展，這才躺上去，&ldo;所以，這單生意，往後就需要你來配合我了。&rdo;打架沒打過別人的蘇沫當晚開始死睡，睡了足足兩天兩夜，在阿阮安慰自己受重傷必然會吐老血的時候，又很配合地吐了老大一口血。&ldo;你去給雞放血。&rdo;醒來之後他的第一句話，&ldo;還有大半個月，我們就要把香給人家送過去了。&rdo;&ldo;啊？！&rdo;&ldo;哦，你不會。&rdo;轉眼蘇沫醒悟，&ldo;那這樣，你扶我去給雞放血。&rdo;於是阿阮就扶他出去，看他慢條斯理地殺了雞，把血放到一個很奇怪的細口長瓶裡，然後用一小塊油泥把瓶口封上。看著那隻斃命的香雞，阿阮實在忍不住，嚥了下口水。&ldo;我現在是病人，不能做三杯雞給你吃的。&rdo;蘇沫好似她肚裡的蛔蟲，示意她扶自己去洗手，&ldo;你別那樣看我，我死不了，但也沒那麼快好，你給我看好這隻瓶子，每天搖一搖，看是不是變輕了。等我好了，給你炒栗子吃。&rdo;因為有炒栗子可以期待，阿阮很聽話地去看那隻瓶子，隔一陣就去搖一搖，直到約摸兩天後，瓶子不再變輕，她就依言去把蘇沫搖醒。蘇沫的臉色看來好多了，靠在床邊，要她把瓶子的泥封開啟，把裡面的東西倒在他手上。原先起碼有大半瓶的雞血居然全都消失了，阿阮抖了半天瓶子，居然只倒出來兩粒軟乎乎的紅豆。泛著瑪瑙一樣光澤的兩粒紅豆，落在蘇沫蒼白的手掌間，就像情人落下的兩滴血淚，受了風后，居然緩緩蠕動了幾下。&ldo;我懂了！這兩隻蠱蟲是養在雞血裡面的，你準備給趙姑娘和她三哥各吃一顆，然後她三哥就會對她死心塌地啦！&rdo;阿阮拍一下巴掌，作恍然大悟狀。&ldo;給人下降落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意？&rdo;蘇沫瞥她一眼，從手掌間拈起一隻蠱蟲來，迎光照著，&ldo;但這兩隻是蠱蟲沒錯，你看它像什麼？&rdo;&ldo;石榴！&rdo;蘇沫已經沒有力氣鄙夷她了，嘆氣直接進入正題：&ldo;像相思豆，我們要賣給趙姑娘的這炷香，就叫相思豆。生意的做法我大略想了一想，但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你我明日出發，一起努力吧。&rdo;七天後，阿阮和蘇沫到了明州，因為蘇沫不能騎馬，所以乾脆走了水路，一路差點兒沒把阿阮給悶死。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後，蘇沫就給了阿阮一張畫像，要她到附近魚市去看這個男人。&ldo;這個就是趙姑娘的三哥趙尹？&rdo;阿阮拿著那張畫像，橫豎來看，&ldo;長得是還不錯，可我幹嗎要去看，我又不喜歡他。&rdo;&ldo;如果你也能做生意，我們鋪子開張就能不止三個月。&rdo;蘇沫正色，想想又添了句，&ldo;魚市有家做芝麻糊的，很好吃，你可以順便去吃吃看。&rdo;阿阮應了一聲，把畫像揣在懷裡，先去吃了芝麻糊，然後才拍著肚皮，在魚市轉悠。很快她就看見了趙尹。在一眾魚腥氣的販夫當中，他還是相當打眼的，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圍著一塊溼漉漉的圍布，但氣質還是清冷，和這煙火氣的魚市格格不入。他的魚攤不大，看起來比別人的要齊整乾淨些，和人招呼的主要是個女人，他只負責給人挑魚，然後拿串草繩，幫客人將魚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