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是的,花心與黑色怪物的對視中大方地向它坦誠道,他是膽小鬼,他是在欺騙花凌。因為窒息比強盜還蠻橫地壓垮了他的意志,將要被溺斃的恐慌讓他最後做了逃兵——他最後是放棄了“生命不如終結”的念頭!
可他不會告訴花凌他的逃敗,他會一直灌輸給花凌錯誤的觀念,他要讓美麗的錯誤在恆久的持續中翻攪一顆作為“哥哥”的責任心。
“我只是想在他身上留下屬於我的痕跡,”花心對黑色怪物大聲說,“不管這道疤痕會否折磨到我愛的人。我不能祈求他為我留下來,因為我比誰都能瞭解到花凌身上的這種義無反顧的決絕和冷酷。”
“隨便你怎樣好了。”幽幽綿綿的砂質的音色,黑色怪物說完這句話後雙手捧住自己的腦袋,然後消失在空氣裡。
花凌身上有淡淡冰冷的清新味道,比之樹木的木草味還多上冬日裡冰渣子的寒冽。鼻息有極淡的菸草味迴旋勾引他深吸一口氣細細品味,然而花心只是小心地伸出另一隻手回抱住貼上自己前胸的身軀。
“你以前很聽話的。”花凌說。
“是的,很聽花哥的話。可我說過我長大了,不再是你們眼中的孩子。是會思考會為自己的心事難過開心、還學會了替別人擔心和難過的成年人了。以前花哥用哄孩子的口氣讓我聽話,現在不管用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如同花哥想離開這裡的想法,我同樣不需要徵求花哥的意見來給自己的決定附加上‘透過’或‘否決’的字眼。”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你只是在叛逆期有點小情緒。不要有那種可怕的念頭,你說過會代替我照顧他們,不要食言。”
“花哥,我會學你的樣找個人替代我的。”花心說得頗有驕傲,“我一定可以做到。”
“為什麼這樣對我?”花凌的兩隻手用力地掌在花心的肩膀上,他平淡的臉上有撤不去的哀痛,慣於遊離思緒的深色眼睛亦哀痛而又詰責地凝望著對方,“你不懂。我很努力在躲開了。”
“躲開被世人唾棄的命運而選擇一條通往光明又滿是荊棘苦難的大道。”
“我已經支離破碎。為什麼你不懂我的悲傷和絕望?”
“希望只可能是帶來更多的噩耗。”
☆、2——03
在市醫院觀察一天後回到學校,然後在回校的第二天,也就是陰雨濛濛的二月末,花凌離開了這座城市離開了這個國家。花心不知道花凌去了哪裡,對方既沒有告訴他,他也沒有問過花家的兩位家長。
回想花凌在醫院中對他講的“支離破碎”、“希望和噩耗”、“絕望”等字眼,花心想,他真的如花凌講的不懂——什麼都不懂!他們倆兄弟都知道些對方什麼事!可笑花凌那樣責問的眼神。花凌的事他只有透過不斷地猜想和證實來獲得,這個哥哥極少給他了解的機會。
“我是罪惡之源嗎?”為什麼有種是自己在讓花哥痛苦的錯覺?
“難道花家是集惡於一體的魔窟?可我怎會有這種體會。”花心喃喃自語。
這周圍有什麼讓花凌避之不及?再次暗想,仍是毫無頭緒。不免感嘆自己沒有頂聰明的頭腦。花心收起散落在桌面上的兩本書和一支筆,把它們一起塞進揹包站起身,這時突然從教室外走入的人令他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週三,晚,外面有小雨,氣溫很低。
所以在21:20後要是還有一位學生跑進教室自習就夠人覺得奇怪了。因而朱妮只可能是特意來找他的了。花心把揹包從肩膀上卸下來放回到桌上。
果然!蹬蹬蹬踩著高邦鞋的朱妮直接無視掉教室裡的三個人向空調的角落走來。
輕蔑的眼神很容易從朱妮的眼睛裡看出來,何況朱妮本身毫不加掩飾地向他撇嘴。夠明顯表達她對他晚自習行徑的不屑了。
“我們最近見面的次數挺多的。”花心說。
“我也不想的。告訴我凌哥在哪裡。”夠不客氣的開門見山。這算是驕傲漂亮女生的特權?
“花媽常說的一句話是讓我向你多學習。花爸也讓我學習你的待人處世之道。可我想,你身上的這些如果我全學來了,花爸和花媽未必會開心。”
“什麼意思。”
“哦,只是覺得花爸和花媽沒精力一下子對付兩隻‘變色龍’。你認為呢?”
“哼,你不用話裡帶刺。我們都在忍受對方,你不用表現出你花心是個受人怨毒的可憐蟲。有因必有果。”朱妮話鋒一轉,口氣沉厲,“現在你只要告訴我凌哥在哪裡,這樣大家都用不著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