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蹭到左邊去,盧立本便輕巧地跳上來坐在右邊。小時候秦月朗用刀戳著水果,閉著眼睛往嘴裡送,後來發展到閉著眼睛喂盧立本,揚言神槍手都是這麼練出來的,被剛和秦月明結婚的江元帥發現,先是罵了一頓,接著抓過秦月朗就發狠揍了幾下,嚇得他好幾天都不肯跟江元帥一桌吃飯。盧立本在陽光裡笑:“過幾天我就回去,元帥那邊少不了人。”
“你一堆兄弟,還怕什麼?”
“第四軍和昂雅的事情鬧得太大,我畢竟不放心。”
“你什麼時候放過心?”秦月朗尖刻地反駁,“從小到大,都是你在操心,我習慣了閒散和安排好的日子只是因為那是你安排的,結果可好,我剛打算延續這個習慣一輩子,你卻跑掉了。”
盧立本深吸一口氣,含著一枚櫻桃核,噗一聲吐出去,核在空中一滑而落,淺草裡的鳥兒抱怨地飛起又換個地方停下。“回去以後會給元帥的親衛隊精簡一下人員,重新排定工作時間,有些老哥們兒熬著日子等退役,我不能拘著他們的幸福。“
“你怎麼不想想我的幸福?”秦月朗哼了一聲,直接伸手抓果肉吃,盧立本回答了一個“嗯”就再不說話。滿肚子悶氣的副總參謀長當然不是料事精準的老神仙,早在要求調到基地來的時候,怎麼可能想到自己會在昂
雅之行裡收穫一份感情和一個簡直匪夷所思的家主地位,此時此刻,他對基地和小外甥再也沒有興趣了,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回到首都去和親衛隊長長相廝守。偏偏此時就是江揚的難關,在第四軍和狼牙編入的麻煩時刻申請調動,對小外甥實在不仁不義,換到姐姐姐夫那邊也要被罵個半死。一怒之下,秦月朗的櫻桃核飛得老遠,眼看著就打破了盧立本的紀錄,玩心跟著年齡一起增長的秦准將幾乎是從車蓋上蹦了下去,小跑著去追尋那枚爭氣的櫻桃核:“比你的遠!”
不遠處的演習區域內,紅色的煙霧彈彈起,一聲短促的預備鈴響徹林帶,表示雙方之間的通訊正在慢慢切斷,一切無關人員和預備人員退出場地,演習將在30秒內正式展開,此時各級官兵待命,都緊張地盯著統一時間的野戰表或者靜心讀數,等待各方指揮官的手勢或者口令。但是秦月朗和盧立本卻像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一個拿著米尺,一個拿著定位校準儀器,隔著三米多爭得臉紅。
“偏了至少十個角度!當然看起來比我的遠!”
“既然這麼說,也要算上我們在車前蓋上的坐姿高度。”
“難道你還想搬出平拋運動的相關公式嗎?”
“為什麼不,我還想算算起始力大小呢。”秦月朗鋥亮的陸戰靴踩著屬於他的櫻桃核,死活要比出高下來。
“好啊,我們來算。”盧立本扔下米尺大踏步地走過來,秦月朗只知道他是要和自己鬧著玩,卻仍然怕被打疼了這裡那裡,下意識地躲了兩步,沒料到盧立本拔腿就追,秦月朗這下慌了,根本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只能扭頭就跑。
上午的陽光異樣溫暖,像是剛剛入冬的夜晚裹在身上的那種曬了一天的被子,秦月朗沒有目標地向前跑,軍靴踩過色彩斑斕的太陽花,這種土名字叫死不了的花朵,即使斷了莖葉,只要根還在就可以重新綻開。慣常用來遮擋強光的太陽鏡被甩掉了,秦月朗眼前一片夢幻般的燦爛,能看見食肉的鳥兒展開強有力的翅低空滑翔而過,能聽見遠處目標獲取連用密集的槍響宣佈肉搏戰鬥開始。他開始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奔向何處,姿態如何,前景如何。他只是下意識地跑,彷彿身後追著的不是盧立本而是傳說中生命、時間、厄運和歷史的四個大車輪,一旦被碾過去就萬劫不復。
可盧立本真是他的命,他就在這個年紀這麼想成全這份愛情。說到底,如果盧立本始終木頭下去,他也會把真正的嗔怒變成淡淡的嘲諷,在走向自己七老八十的路途上,美麗的女孩子因為等不及而一一嫁了,他也就在舞會上隨手撈一個最靠譜娶回家裡擺著,然後每天依舊和盧立本在飯桌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念道著鹹了甜
了,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一輩子就如此。
終於跑不動。秦月朗的肺都快被倒出來了,真不記得當年的負重行軍怎麼就得了優秀,只知道好像是全班把不擅跑的夾在中間一齊衝過終點線,盧立本始終違規握著他的手。
一個滾熱的懷抱把秦月朗緊緊包裹起來。盧立本的手又大又寬,常年持槍,像工兵鉗一樣有力,它們勒住了秦月朗的腰,向後一拽,秦月朗支援不住仰面倒下,盧立本卻穩穩撈住,輕輕放在草叢裡。秦月朗笑:“你醒了?終於知道什麼是談戀愛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