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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逸結婚之後,我們想出了一種新的交往方式。禮貌來說,是婚外情,文藝來講,是地下戀。一星期內,我和鄭辰逸有三天晚上不會回家。這種感覺很奇怪,偷偷摸摸,東躲西藏,怕遇見熟人,更怕遇見父母,被某個不相干的人多盯一眼也會渾身不舒服。
但我倆沒有其他辦法。
除了這樣,我們還能怎麼相處呢。叫人忘記並不是不可能,但是誰經得起遺忘所需消耗的時間?每次清晨我醒來,看見枕邊人不在,心都是空的。死亡來得輕鬆,但是我一走,母親父親怎麼辦?鄭辰逸呢?
一個月下來,我一大半工資都捐給了賓館。有時我與鄭辰逸也並沒做,只是相擁而眠,睡到天亮,發現懷裡摟著人,心中便踏實。發現對方趕去上班了,心中不免東想西想,惴惴不安。
我倆繃緊了神經在來往。
兩三個月之後,我從家裡搬出來了,自己在渝中區租了一套房子,鄭辰逸也在物色新房。鄭辰逸說他還是想帶我去領養一個孩子,怕我一個人在家裡太淒涼,我沒答應。就算是同性戀,也不能讓孩子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我們會毀了那個孩子。
我沒覺得有多麼的孤單,週末還是會回家看看父母,父母氣色不錯。我會在公司解決午飯,晚飯就在外面隨便吃點。鄭辰逸工作很忙,更何況他還已經結婚了。
有時他能陪我一起吃個晚飯,週末能來住兩天。他辭職了,自己和幾個同事出來單幹,事業剛剛起步,每天都很累,老得很快,讓人心疼。
我有時都在想,他這麼多天不回家,妻子為什麼不和他鬧騰呢。轉念一想,其實這樣也好,無論埋著什麼樣一顆定時炸彈,能有現下來溫存溫存也是好的。
有天鄭辰逸赤膊躺在我身邊,在被窩裡抱著我,說他發現妻子把人帶回家辦事,還在臥室大床上。他說他不想回家了。
“那你就多來陪陪我吧。”我這樣回他。完全沒有善解人意賢妻良母的風範。我不想再那樣惺惺作態,在事情敗露之前我們擁有的時間彌足珍貴。
鄭辰逸真這麼做了。除了週一週二,每天都會到我這裡。
一年之後,鄭辰逸突然來得少了,電話也很少打,資訊也不常發。我一人窩在小小的出租屋內,比大學那時候來得更寂寞。
我又開始寫之前的文章,關於蘇林的部分,我能坦然寫出來了,關於鄭辰逸的部分,我可能不會寫,因為我感到羞恥。
又是一年夏天,父母已經六十出頭,我找了點關係,聯絡了一個熟人的旅遊公司,把他們送到冰島去了一陣子,一個來月。我看他們發給我的資訊,母親說那裡的鳥很可愛,他們很舒心,於我心中是莫大的安慰。
我一人在家裡過得有些狼狽。本來想多學學做菜,最後發現速食罐頭最適合我。我把速食罐頭裡的肉和著亂七八糟的青菜一起炒,不過還好,沒食物中毒。一次做飯時罐頭蓋子劃了手,但鍋裡還炒著菜,我不敢去找止血貼,忍著痛把菜盛進盤裡,開啟手掌一看,滿手是血。
我盯著血站了很久,等血不再往外冒了,才去將手洗乾淨。看到這麼多血的那一刻是很震驚的,我想我只是缺一個止血貼,或者說一個幫我拿止血貼的人。鄭辰逸會怎麼做呢,肯定會急急忙忙地翻出一堆防破傷風的藥,可惜他不在。
雜誌社得獎了,我再一次升職加薪,心情很好。一看工資卡上多了這些錢,很想吃點什麼,或者買點什麼,走到火鍋店門口,想給鄭辰逸打個電話,但怕他還在工作——他說最近有一個大專案。所以我一人去吃了一頓火鍋,點了四個菜,沒吃完。
吃完飯後又在步行街隨便逛了逛,我突然想到離家出走之後過得第一個春節。一想不知道鄭辰逸的唇膏用完沒。於是去屈臣氏買了唇膏,看到了女士護膚品,給他妻子買了一套。路過阿瑪尼時往櫥窗裡望了眼,一件新款風衣很大氣,我想鄭辰逸肯定會喜歡這種簡潔的款式。但是我的錢全花在好幾個月前的婚禮上了,不夠,沒敢買。
他家挺大,小區挺好。估計他父母也出了些錢。
我在他家樓下晃悠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敢去敲門,悻悻回了家,想著下次再把東西給他。
沒過幾天,鄭辰逸打電話說他一個月都不能來我家,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家裡出了點小事,不用擔心。我沒多問,問他也不會回答。如果他願意把那些難事都告訴我,我會好受許多,他也會好受許多。
就在他打電話還沒過一星期,我的盲腸開始耍橫。下班回家時突然疼起來,我差點沒爬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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