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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當時怎麼想的,害怕一打的就浪費一頓飯,硬是坐公交去了醫院。
我到醫院門口,已經疼得雙腿發軟,護士跑來扶住我,問我“叔叔你怎麼了”。她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
於是我的闌尾被切了,被推出病房時,我整個身子都是麻木的,盯著不停後退的天花板,想到病房裡也不會有人在等我,驀地有些痛苦。
當天晚上鄭辰逸來了十幾個電話,我都沒接。不是不想接,沒力氣。
第二天鄭辰逸給我打電話,我這才告訴他自己做了手術。他不出所料地趕過來了,埋怨我肚子疼時怎麼不早給他打電話。我不知怎麼回答。
我有什麼資格跟他打電話呢?從名義上來說我好像並不是他的誰,頂多是普通朋友吧,有誰肚子疼了給朋友打個電話說“你來照顧照顧我”?
入夜他就睡在我旁邊,想抱著我又怕碰到傷口,很晚都沒睡著。
“你以後碰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聽見沒?”他小聲道。
“我想出院。”我答非所問,“醫院一晚上太貴。我差不多能下床走路了。”
他又哭著說對不起,脆弱得像個孩子。
之後一個月他都住在我的租房裡,但是我們一個月沒做。當時他一進租房就看見水池裡泡著成堆的碗筷,哭笑不得。
母親和父親從冰島回來,要來看我時才知道我割了闌尾,母親又哭了,問我誰來照顧我的,我說鄭辰逸。父親神色複雜,不過沒說什麼。
拆了線之後我忌口兩個月,這兩個月過得還算不錯,鄭辰逸常來,躲著我爸媽,爸媽也常來。之後鄭辰逸來得很頻繁,上班也會送我,下班就在寫字樓下等我。我倆從單位手牽手漫步回家,有一瞬竟能讓我忘了身邊人是已婚的鄭辰逸。
好景不長,半年不到,鄭辰逸妻子大鬧編輯部,我差點又丟了工作。
我把她拉到樓下,她哭著說想跟我好好談談。我辦公桌都要被她掀翻了,她說要跟我“好好談”。
“我跟他過了三年,你知不知道三年對一個女人來說算什麼?”她哭訴,幸好我選的是露天咖啡座,“他有時一個星期都不回家,你讓我怎麼過?”
我沉默著,並沒搭話,想起鄭辰逸說過的事,心中涼涼的。
“你別再找他了吧。”她道。
“不可能的。”我也道。
她朝我破口大罵,眾人紛紛駐足,看片刻熱鬧又繼續走。
我知道她早就發現了,從鄭辰逸說家裡有點小事那時候開始,什麼事我都有預感。這一天遲早回來的,準確的說,總算來了。相反的,我除了羞恥之外,感到解脫。
鄭辰逸的父母肯定也會知道的,就在不久後的將來,然後我的父母也會知道。我忍了這麼久,還是要面對這一刻,或許是上天可憐吧,我終於不用再忍。
“你們離婚吧。”我道。
她睜大了眼,感到不可思議。
“趁你還年輕。”我非常冷靜,異常冷靜,“你們才在一起兩年,但我跟他過十多年了。”
她差點又掀了人家的咖啡桌。
當天下班之後,我提前回家了,沒有等鄭辰逸。回家之後心情還是很平靜,我想起一個人度過的很多時光,我現在的生活,有三分之二的時光都是獨自度過的。
其實這樣一想,我與鄭辰逸的戀愛有什麼意義呢?所謂離不離得開又有什麼意義呢?反正我們都習慣了分別。
父母,我存的錢,加上他們的退休工資,他們能過得很好。我以為我的存在能給他們安慰,但事實上,我一次又一次讓他們蒙羞,而且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幫我和鄭辰逸。他們是在“治療”我,妄圖用親情來治療我。
如果這個世界的親人不願接納你,如果這個世界的愛人乏力去愛你,偌大一個城市,三千多萬人口,你卻要獨自一人蜷縮在被窩裡,獨自一人在喧鬧的餐廳吃火鍋,獨自一人去逛一眼望不到頭的商場,獨自一人去做一場手術,忍受了這麼多鑽心的孤獨,最後還要被狠狠的凌辱,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完美的結局。如果是這樣,那到另一個世界去,豈不是更好?
坐進浴缸裡的時候,我沒有脫掉襯衫和西褲,鏡子裡的自己看上去不堪一擊。熱水裡沒太明顯的痛覺,血就像上次割破自己的手掌一樣,在水中噴湧,看上去視覺衝擊並不太強烈,它緩緩將水染紅,給我一個漫長的過程來回憶。
睡去前我好像聽見了開門聲,聽見了鄭辰逸的聲音,我想對他說對不起,可惜,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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