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的河邊,河水水面如鏡,卻深不見底,看得人心中生怖。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河邊叢叢的花發出幽幽的紅光,彷彿鮮血般殷紅,那是大片的曼珠沙華,開得妖冶魅惑,卻釋放出不祥的氣息。
我向前走著,沒有目的地,只是沿著筆直的河岸走著。彼岸從遠處有一個人與我相向走來,一襲青色衣衫,頭髮一如往常高高束起,高高的眉骨下一雙大而略顯細長的眼睛裡,如墨的雙瞳似秋水般深沉動人,寬寬的雙眼皮,長而密且直直不上翹的睫毛扇動著,帶著眼下的陰影跳動,鼻子窄而挺直,兩片粉嫩的薄唇,嘴角噙著盈盈笑意,堅毅的臉上還有未脫的稚氣,就這樣魅人地望著我,與我隔河擦肩而過。
真是驚為天人。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方向,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長安。於是拼命追逐,望到他的背影時,岸邊出現了一隻小船。我不加考慮就跳上船,向彼岸方向搖漿,口中還在大喊:“長安!等等我!”
長安好像聽不到我的聲音。一股無端的風浪迎面襲來,我望著水花打下來,重重地將我推入水底。我仍堅持睜著眼睛,隔著水面望著岸上那修長而略微扭曲晃動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至始至終也沒有回頭望我一眼。
我不再理會溺水的痛苦,放肆地呼吸,任由水湧入我的鼻子,嘴巴,嗆得痛快。在瀕死之際,張開嘴巴含著水費勁地大喊:“長安!別走!”
我重重地喘息,要喊“長安”,卻彷彿被什麼力量壓抑著喊不出聲。我拼命地張開嘴巴,試圖發聲,但依舊無果,痛苦而無奈。夢裡被水淹溺,強烈的窒息感使我感到深深的無助和絕望的恐慌,然而更令我恐慌的是一個突然襲入腦中的想法——他死了。長安死了。
我在心中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長安,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淚水洶湧而出,肆無忌憚的有如決堤的江河。我慌張極了,因為丟失了他的方向。找不到他,我心慌絕望得幾乎死掉。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長安……”我終於發出聲來,夢中很大聲,張嘴卻是很微弱的顫巍巍的一聲。然而自己發出的這小小一聲,卻把我驚醒於夢中。我恍然明白過來自己是躺在床上。
然而在最初醒來的一段時間裡,夢裡的一切顯得彷彿比現實更真實,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長安死了。一種強烈的難過縈繞心頭,我不敢睜開眼睛,害怕看到難以承受的結局,任由淚水從眼角“嘩啦啦”湧出,越流越多,最終一發不可收拾,一張臉都洗遍了。
有人的手輕撫上我淚水沾溼的臉頰,動作輕柔,滿是憐惜。彷彿還有綢帶劃過面板的絲滑清涼。我眼睛微一顫,卻依舊不敢睜開。只是伸手握緊他的手,把身子向他的方向縮成一團,發洩般地叫喊:“長安,不要死,不要死……”身旁的人是不是長安?這一刻不要告訴我……
“我不會死的。”
當這低低柔柔的一聲回答傳入耳中時,我渾身一震,淚水更加不受控制地奔出。“長安!”我撲進他的懷裡,雙手死死箍住他的身體,不讓他與我分離絲毫,就這樣痛痛快快地哭著。
長安輕拍我的背,口中心疼地念著:“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沒事了沒事了……”就像記憶中的他,雖然總是凶神惡煞的頑劣樣子,可一旦我哭,就立馬放下邪惡姿態變得溫柔起來,“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以致從小很獨立很堅強,受傷也絕不會哭的我,也在那五年裡習慣了對著長安哭。
我抬頭看著長安,月光灑下,他的側臉一片光澤,面板如初生嬰兒般嫩滑,眼睛緩緩地眨,睫毛泛著清冷的光華,一下一下堅定地跳動。
“傻白。”他凝望著我眼睛,似有許多話要說,最終卻只說了一句,“還好你沒事。”
想要說很多話,也有好多問題想不明白,但太疲憊了,又哭累了,不知幾時,我又模模糊糊睡去了。安安穩穩睡在熟悉的臂彎中。
睡了不久,身體像著火了一般灼熱起來,額上有青筋般的東西突突地跳,全身筋脈骨肉彷彿撕裂般疼痛,一股莫名的氣在身體裡橫行竄動,五臟六腑疼痛難耐。
起初我想忍,但是牙齒都快咬碎了,疼痛非但不減,還有愈演愈烈之勢。我痛苦地蜷身,冷汗一身一身地出,悶悶地低哼以圖緩解。這些舉動驚動了長安,他忙翻身坐起仔細觀察我,眉頭糾成一塊,問:“哪裡不舒服?”
“嗯——啊——”我只是壓抑著叫喊,哪裡有力氣去講話。見他要起身,立馬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我不走,不走,去給你倒水喝。”長安安撫著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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