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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氣比京城要暖上一些,道路兩旁已經隱隱有了春日裡特有的欣欣向榮,馬車裡的人卻絲毫無法被這樣妙趣橫生的景緻所感染。林旭本來就性子沉悶,坐上一天也未必能講出幾句話;邵千鈞更是傲慢慣了,見林旭資歷平平就不肯輕易主動示好。兩人一路同行,雖不至於相看兩厭,但顯然也沒有什麼多餘的交流,各自將心思都放在了琢磨趙恆的事情上。
豐縣縣令嚴廣志早已得了訊息,戰戰兢兢地率人在城外迎接。他這幾天時時都過得像是末日一般,生怕下一刻京裡就來了聖旨要將自己拉去砍頭。好在文帝向來推崇仁政,雖然氣得厲害,但真相大白之前倒也不曾拉這些地方官員下水,嚴廣志的腦袋暫時得以保全。
豐縣的大小官員從未見過從京裡來的大官,老遠就呼啦啦地跪了一地。林旭心無旁騖,下了馬車後只板著張臉衝嚴縣令點了點頭,也沒多客套幾句,便命人帶他去檢視懷王遺體。邵千鈞是個急性子,巴不得早早替懷王討回一個公道,因此和林旭難得十分統一,正眼也沒瞧這倒黴縣令一眼就將全副精神集中到了去看懷王遺體一事上。嚴廣志見林大人神色凝重,一個好臉色也沒甩給自己,那位邵將軍更是凶神一般,彷彿下一刻就要吃人,心裡更加惴惴不安。
好在案情倒並非一籌莫展。
說來也是嚴縣令走運,這段日子他像只無頭蒼蠅一般亂撞,卻無意間發現了一點眉目:
城北的張老漢,在官道上做了幾十年生意。按說他六十好幾的年紀了,兒孫繞膝也算是和美,但前些日子竟不知為何發了瘋,先是躲在家裡不肯出門,嘴裡整日整日說著胡話,他兒子媳婦雖然疑惑,卻也沒當回事,只當是老人家年紀到了開始犯糊塗。但沒幾日功夫,這張老漢竟然趁著家中無人,拿褲腰帶在房樑上自縊了。
若要是在平時,死個把小老百姓根本不會驚動官府,偏偏這老頭的茶鋪就開在二皇子遇刺的地方不遠處,坊間頓時謠言四起。二皇子的死原就蹊蹺,如今頭七未過,又添了張老漢的一條命,如此邪行,莫不是惡鬼索命?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論不知怎麼傳到了嚴縣令的耳朵裡,他前前後後一思索,就覺得張老漢的死大有玄機,說不定就真和那懷王的案子有些關係。朝廷的官員還在來的路上,他生怕日子久了這條線索就斷了,索性命人將張家團團包圍了起來,閒雜人等一概不許進出。
張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官府這番大張旗鼓的舉動,著實讓前來弔唁的張家親友嚇了一跳,紛紛猜測張老漢是犯了什麼大事。好在張老漢的遺體已經下葬,這才沒有生出別的變故來。
張家這點線索至關重要。嚴廣志生怕懷王遇刺的案子殃及自己,在領著林旭和邵千鈞去衙門的路上便將此事倒豆子一般詳細說了一遍,林邵二人聽了,都是面上一凜——如此說來,這賣茶老頭可能是知道點什麼。人死在這個節骨眼上,是心裡畏懼自尋短見,還是被兇手斬草除根了?
若是後者,莫非這兇手竟如此膽大包天,還留在這小鎮上?
想到這裡,林旭心裡一跳,忽然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詭異感覺,轉過頭去問邵千鈞道:“邵將軍此行,帶了多少人來?”
“一共有鎮南軍精兵二十騎,應付宵小之徒綽綽有餘。”邵千鈞兩道濃眉不屑地挑了挑,臉上滿是譏誚之色。他少年從軍,爬到這個位置都是靠著赤手空拳打拼出來的,向來崇尚靠武力解決問題,心裡對這些畏首畏尾的朝廷重臣有些看不起,覺得這些人除了說話彎彎繞繞能拐上三拐就沒有別的本事。
他兀自鄙視林旭膽子小,殊不知林旭心裡也正罵他是個飯桶。不過林旭比邵千鈞委婉許多,即使心裡看不上他,面上也不動聲色,只繼續問道:“當日懷王經過此地時,帶了多少人馬?”
“回大人,懷王殿下一共帶了精兵二十七人。”嚴廣志在一旁做了半天背景,聽林旭終於問到了自己知道的東西,忙不迭插進話來。
“精兵二十七人,可也是鎮南軍中的?”林旭孜孜不倦。
“那是自然。懷王是我們鎮南軍首領,不同於京城裡的其他兩位皇子,出行自然是由軍中人護駕。”邵千鈞不明就裡,理所當然道。
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樣子,實在是朽木不可雕。林旭深深嘆了口氣,有些無力道:“既然懷王的二十七位精兵都能慘遭毒手,那麼我們帶著二十個人並不比懷王當日好到哪去,接下來的日子裡還需要小心謹慎才是,莫讓兇手鑽了空子。”
邵千鈞卻不以為然。他最看不上那些膽小怕事之人,聽林旭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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