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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眼下,自己還被趙慎苦心討好著,實在是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
嚴子溪心裡不知為何有些苦悶,面對著一桌珍饈,卻沒了食慾,只是礙於趙慎的面子才硬吃了幾口,味同嚼蠟。好在他素來飯量不大,趙慎也沒有想到別處去。
吃完飯天色還早,趙慎以消食為由,帶嚴子溪棄了馬車,沿著長街往回走。
華燈初上,熱鬧的夜市才剛剛開場,路上的行人不多,但小販們早已擺開了攤子。趙慎向來就喜歡這些民間的小玩意,一邊走一邊和嚴子溪一起賞玩路邊小攤上擺的各種物件。方銘依舊少言寡語,神情專注地跟在距離兩人幾步之遙的地方。
偶爾有機靈的小販,見兩人相貌出眾,像是身份不俗的人,便帶著一臉笑意上前來兜售物品。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不過趙慎和嚴子溪都是很少出門閒逛的人,倒也覺得十分新奇。趙慎見嚴子溪難得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愉悅神情,不由也被感染,唇邊的笑意一直不曾淡去。
滿目的燈火輝煌,通通比不上眼前之人目中的一縷流光。
有多久,不曾有這般溫情的感覺了?
“公子可要給小娘子買一對同心結?”趙慎正偷偷注視看著嚴子溪恬靜的側臉,便有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嫗迎了上來。那老嫗遠遠望見趙慎目光溫柔地看著身邊的人,心裡就以為是哪家的新婚夫婦一同出遊,忙上前招攬生意。待走近了,才發現那是兩個年輕俊秀的公子哥。
她頓時自悔失言,生怕方才那一聲“小娘子”惹得嚴子溪不快,不過嚴子溪一雙眼睛都注視著不遠處的字畫攤,並未留心她說了什麼,反倒是趙慎一臉興致勃勃地湊了上來,細細打量老嫗手裡的東西。
“這東西倒是做得精巧,可有什麼說法?”趙慎見那老嫗手中捧了一隻不小的木頭匣子,裡頭放著各式各樣的繩結,兩兩為一對綁在一起。這些繩結環環相扣,用紅繩系出不同的花式,看起來頗為喜慶。
“公子年輕,不知道這些東西也是平常。這個便是戲文裡唱的‘同心結’,相戀的男女各持一塊戴在身上,便可永結同心,是個吉祥的寓意。公子若是瞧著有意思,何不買上一對送給自家娘子?”那老嫗笑嘻嘻地說道。
“同心結?聽起來還算有趣。”趙慎笑了笑,信手拿起幾對來仔細端詳。他本不信這些,但聽到那一句“永結同心”,莫名便覺得一陣歡喜。
嚴子溪的全副精神都被遠處那字畫攤吸引了,正欲抬腿前去看看,就覺察到身旁的趙慎停下了步子。他順著趙慎的目光一看,不由噗嗤一笑,道:“趙公子還信這個?”他終究還是覺得直呼其名有些不合規矩,但出門在外,又不好稱呼對方為“王爺”,索性籠統地喊趙慎為“趙公子”。
“這東西看著普通,但寓意倒是喜慶,結髮同心,是個大團圓的結局了。”趙慎笑道。
“那趙公子不妨買上一對,等他日新婚之際,再替趙夫人帶上?”嚴子溪十分難得地打趣道。他原以為趙慎寄情山水,是個不在意兒女情長的人,不料這人竟還有這麼一面。
“子溪說得是。”趙慎卻像是沒有聽出嚴子溪的調侃一般,十分鄭重地拿起了其中的一對,衝著那老嫗道,“我就要這一對了,多少銀子?”
“十個銅板就好。”那老嫗忙道。
趙慎點點頭,後頭的方銘便從善如流地上前付了錢。趙慎將兩個同心結解開,一個隨手繫到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上,另一個卻十分珍重地藏了起來。
嚴子溪側頭看著他的一連串舉動,有些瞭然地淺笑道:“看趙公子這架勢,像是心中有人?”說罷又覺得自己是明知故問:趙慎這般家世人品,哪個閨閣女子不會動心?即便沒有正妃,各式各樣的紅顏怕是多得數不清的。王孫公子,哪一個的感情會是一片空白?
趙慎瞧見嚴子溪的神情,不由失笑道:“我知道了,子溪定是又在心裡偷偷編排我呢。”
“如何是‘又’字?倒像我常常編排你似的,我可沒有這個膽子。”嚴子溪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妙目一橫,可謂是活色生香。
儘管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只有同趙慎在一起的時候,嚴子溪才能暫時忘記心裡那些紛紛擾擾的事情,得到最簡單的快樂。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雖然說著同趙慎身份有別不可逾越,但在不知不覺中,他早已將趙慎當成了相熟多年的好友一般對待。
“那你倒是說說,剛才在想些什麼?”趙慎有瞬間的心動,隨即又壓下了那股念頭,溫和地笑著問道。
“我猜你紅顏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