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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音的雙腿,不由自主的微微發著抖,但一想到周圍都是層層疊疊的兵卒將校,不能讓他們看了笑話,只能盡力剋制。
顏音的身側,是一具漆黑的刑床,上面似乎還隱隱散發著血氣,顏音知道,這大抵是為自己準備的。
大帳內,顏啟昊聽完王宗慎的彙報,緊緊皺起了眉頭,“那……軍中還有哪些物議?”
王宗慎張了張嘴,想說,又止住了。
顏啟昊左右看了看,見帳中只有貼身的幾個親兵,並無外人,便有些不耐煩,“你只管說便是,有什麼說什麼,這裡沒有外人。”
王宗慎又是一躬身,遲疑的說道,“軍中傳言,說小郎君和那個小宗姬有了私情,甚或有了苟且之事,所以小郎君才去幫他們,小郎君……這是中了美人計了……”
顏啟昊猛地一拍桌案,“什麼人這樣嚼蛆?他還是個孩子,能做些什麼?!”
“是,是……”王宗慎連連躬身,口中唯唯,“要不要屬下去徹查此事,把為首造謠的幾個抓來處置?”
顏啟昊搖了搖頭,“不必了,總歸是顏音言行不謹,給人落了口實。”
“是,是……軍中的這些漢子一向是這樣,便是天上飛過一隻母雁,他們也要說上半天葷話的,倒也不能全怪小郎君。”
顏啟昊點點頭,不置可否。
王宗慎又試探問道,“小郎君還在賬外候著,該怎麼處置?”
顏啟昊擰著眉遲疑了片刻,“打吧!”
聽了這模稜兩可的兩個字,王宗慎一頭霧水,但見顏啟昊表情猙獰,又不敢問,竟是微微躬身,便要領命。
顏啟昊心中大急,想找個臺階下,怎奈王宗慎就是不懂得給。
若是……蒲罕在便好了,他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猜到自己心意的人,甚至,自己還沒弄明白自己的心思,他便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顏啟昊深深一嘆,這次攻趙,雖是大勝,但也損失慘重,十五萬大軍三停中去了一停,自己也失了左膀右臂,蒲罕死於變亂,鐵鷂子軍指揮使離野死於攻城,剩下的這些人,沒有一個順手的,聶特木驍勇善戰,但是貪酒好色,不夠穩妥,這王宗慎倒是謹慎細緻,但畢竟是渤海國降將,那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勁頭,也真讓人看了鬱悶。便是身邊這幾個親兵,也沒有特別伶俐幹練的……
聽了顏啟昊這一聲嘆,倒讓王宗慎怔在了那裡。
正這時,賬外跌跌撞撞衝進來一個人,跪倒在地,嘶聲叫道,“王爺!打不得!小郎君年紀幼小,身子又弱,這陣子一直生病,可禁不住軍棍啊!兩板子下去,就會要了他命去!”正是阿古。
顏啟昊見有人求情,長出了一口氣,看向阿古的眼神中,甚至帶了一絲感激,但口中還是咬牙說道,“換小笞,給我打!”
王宗慎躬身問道,“打多少?”
顏啟昊緊緊攥著拳頭,指甲都掐入了肉裡,那小笞本是父子主奴之間的刑罰,軍中自來便沒有用過,打少了,這頓打便像個笑話,打多了,又不知道這孩子受不受得住,心中反覆掂對了半天,方吐出這麼一句話:“打吧,打到他認錯求饒為止。”
顏音見王宗慎走出大帳,臉色陰沉,心中便一凜。
王宗慎也不跟顏音搭話,只是低聲在行刑官耳畔私語著。
那行刑官得了令,轉身去了。
顏音終於耐不住,對王宗慎說道,“我要見父王!”
王宗慎搖頭,“王爺並沒有說要見你。”
顏音眼中一暗,抿起嘴巴,不再開口。
那刑床太大了,顏音趴在中間,四邊都夠不著,顯得那樣弱小伶仃。
顏音伏在那裡,嗅著刑床上的大漆氣味和隱隱的血腥,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汴水冰面上,被蒲罕摔死的那尾魚。
兩個兵卒上來,按住了顏音的雙肩。
顏音只覺得彆扭,忙道,“別碰我,我不會動的。”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輕搖著頭,只是不信,但看到顏音那一雙明眸中滿含的祈求,卻又不約而同的放鬆了手,只是虛虛的擺了個樣子。
身後,又有兩個兵卒上來,撩起顏音的衣襟,便要褪他的褲子。
“不要!”顏音忙用手去擋。
“小郎君,軍中的規矩,受杖必須去衣。”行刑官弓著身子,輕聲說道。
“真的嗎?”顏音不敢相信,撐起半個身子,抬頭看向王宗慎。
見王宗慎輕輕點了點頭,顏音一下子瀉了氣,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