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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將它留了下來。如果日子也這樣便能留住,柳晨曦想多留幾日。
西洋臺邊還擺了個栗色的榆木相框,鑲著一張全家福。這張全家福是過年的時候,柳晨曦請影樓的人照的。年後,柳彥傑向影樓加印了張五寸的,就放在自己房裡。
柳晨曦能想象他在書桌旁做事的樣子。柳彥傑的果決、眼裡的帶著銳利與鋒芒,都是他欣賞的。柳彥傑的心事卻是不願同人說,就像書桌前這些掛著鎖的抽屜,旁人打不開,裡面裝的全是秘密。
紅木書桌左角打了個彎,連著一個長方帶櫃子的多寶格。多寶格里錯落有致地擺放了幾個瓷器罐子與古書。這些瓷器都極是精美。柳晨曦想,對柳彥傑來說,只有這些老物恐怕才最靠得住。
靠近座椅的格子裡,放了個與格子大小不相稱的硯臺和墨條。柳晨曦端起硯臺,認出它是那個萬曆年間的寶貝。他微笑著把它放了回去。
柳晨曦在房間裡踱了一圈,最後躺在寬大的中式架子床上。他很喜歡床圍那幅鑲著金箔的李白賞月雕花圖。床邊的紅木十字架反倒顯得與這間屋子格格不入了。柳晨曦枕著米色大枕,拉過疊在一邊的棉被。他將被子蓋在身上,緩緩有柳彥傑的氣味傳到鼻間。柳彥傑的味道,多聞了是會侵入血液的。他已經越來越無法抗拒柳彥傑,他知道自己的心在動搖。關了燈,柳晨曦留在柳彥傑的房間,他很是驚醒地注意著樓下鐵門的動靜。
這夜,柳彥傑沒有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與大家說,樓主最近很忙碌,一直在加班,更好今天的份後,還要繼續加班下去。所以要是我哪天來晚了,大家不要等,早點睡覺比較重要哦~~最後,謝謝大家來看這篇《舊上海晨曦》,我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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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十四章上 。。。
第十四章
戰爭的煙火以迅雷之勢燃燒到巴黎,1940年6月14日法國淪陷。同月,新成立的法國維希政權將法租界內徐家彙的警察權,交給了偽政府,允許偽政府特工在法租界內進行恐怖暗殺活動。法國在與德國、義大利簽署停戰協議後,日本更是迅速迫使維希當局向中國船舶關閉口岸。(上海歹土)
周景說要嚐嚐廣東菜,約了柳彥傑、白三爺上愛多亞路的金陵酒家吃晚飯。廣東館子佈置時興,長階梯上鋪著紅地毯,大廳天花板上掛了一盞璀璨的水晶燈。包間十分雅緻,幕牆鑲嵌著彩色玻璃。一桌一椅都用上了心。彈簧墊的紅絲絨座椅,圓形大玻璃的歐式餐桌。
白三爺已經坐在玻璃桌旁,手裡把持著一把金色湯匙。這湯匙精巧的很,雕著龍鳳。周景見到柳彥傑,塞了本菜譜在他手裡。
“今天我請客。”周景手中與戰爭有關的股票已經被炒到了不可思議的高價。
柳彥傑翻看了下選單,估計一桌下來也要好幾百元。在柳家,做孃姨一月的工錢也就二十多元,亭子間的每月房租最便宜十元。周景這頓飯,要讓柳晨曦瞧見了,怕是又有的說教了。柳彥傑詢問了堂倌點過什麼之後,又加了一道菜。他合上選單,對周景說:“我就不多點了,怕吃了這頓。以後,你周景沒飯吃。”
“我能沒飯吃?”周景笑道,“這日子,誰都可能沒飯吃,就滬西的警察不可能沒飯吃!”
“你那個日本爹能管你吃到飽,”白三爺放下手中正在專研的金湯匙,漫不經心地介面,“現在法租界已經是你們的了。我看你們就等著秋天收下公共租界了。”
“凌桀,那種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周景似有不滿地小聲道,“你可以說,‘他們的’‘他們等著’,千萬別把我扯進去。”
柳彥傑在周景喚白三爺凌桀的時候,朝他多看了一眼。
“我跟柳老闆不同。我從不擔心你沒飯吃,”白三爺向門外的堂倌招了招手,加了酒水,繼而說道:“我只覺得你沒命吃。”
“你這話說的真不吉利!”周景朝柳彥傑抱怨白三爺,“柳老闆,你給我評個理。虧我老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你瞧他,總怕我死得不夠快地找晦氣!”
柳彥傑笑了。白三爺兩週前去了次北平,回來的時候是周景特意上西站去接的。那天下著大雨,說是晚上七點的火車,周景在雨裡站了六個小時,也沒等到白三爺說的那列火車進站。問火車站的人,他們只說可能是路上遇到事耽擱了。“六個小時叫耽擱了?”周景急得抱住了站臺上唯一的電話。有一個電話打到了柳彥傑家,問柳彥傑外面的情況。柳彥傑已經睡了,被周景的大嗓門吵得耳鳴,怕驚醒父親,他只好耐著性子叫周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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