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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的時候往往比男人更執著。陳衍儀在抗戰上和柳晨曦的思想是投緣的。
“抗戰是中國的出路,”柳晨曦說,“國民政府的‘和運’策略只是在逃避戰爭。”
“晨曦,我很高興,我們的想法總是一致的。”陳衍儀堅定地注視著柳晨曦的眼睛。
想法是一致的,感情卻走不到一道。這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可能還在等待著他娶她。她不知道她的未婚夫早上剛和別的男人做過。柳晨曦對陳衍儀總是有些愧疚。他清楚自己不能娶她,但也不想傷害她。柳晨曦想,他該怎樣與她說。時間不多了。
也許是這歉意,中午,柳晨曦特意陪陳衍儀在赫德路上的凱司令用了西餐,又陪她去法國公園走了一圈。將陳衍儀送回家後,柳晨曦重新回到紅屋。小廳裡,紅木大椅上加了一個小木板凳。柳研熙胸前圍了小圍兜。他晃晃悠悠坐在上面,胖手抓著小勺正在自己吃飯。飯粒被弄得到處都是。後面站著不知所措的美娟。柳彥傑翹著腿,坐在桌旁的交椅上看報紙。看到柳晨曦回來,研熙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小嘴一癟眼淚迅速在眼眶裡打轉。
“回來了,”柳彥傑沒有抬頭,繼續看手中的新聞,“你先到樓上去。”
“小傢伙怎麼自己在吃飯?”柳晨曦問。大約是聽到他說話,柳研熙咧開嘴委屈地嗚嗚哭了。
“你別管這事,到樓上去。”柳彥傑不耐煩地放下報紙。
小人看到柳晨曦走近,哭得更厲害。柳晨曦看得心疼。他猜柳彥傑是因為自己陪了陳家小姐一個上午不高興,所以拿小人撒氣,立刻打圓場說:“研熙還小,讓美娟喂他吧。要不,等小傢伙再大點再讓他學吃飯。”
“小什麼,你們打算喂到什麼時候。我教了他怎麼拿勺子,他不是拿得挺好。逼他一下就會了。”
“飯菜都已經冷了。讓美娟幫他熱一下。”
“誰都別以為自己天生是被人伺候的命,誰都沒生這命,別從小就讓他學會自己慣自己,讓他吃掉,”柳彥傑翻開另一版報紙,“你到樓上去,別叫他看到你。”接著他又對柳研熙說:“不要以為叔叔回來你就不用自己吃飯!告訴你,誰回來都沒用!”柳彥傑不喜歡小人叫柳晨曦乾爹,他讓小人管柳晨曦叫叔叔。“你怎麼還不走?快走!”他朝柳晨曦揮手,一邊翻報紙一邊低聲抱怨了一句:“慈母多敗兒。”
柳晨曦瞪他,柳彥傑則很默契地回給他一個笑。這個笑有點嚴謹,又有點不懷好意。不懷好意的那半點是對柳晨曦,嚴謹的那半點是為了柳研熙。柳晨曦沒想到柳彥傑是真的想要管教小人。這樣也好,小人是要有人管,柳彥傑願意管教是最好的。他很有做父親的樣子。他們小的時候,父親也是這樣管教兩人的。柳晨曦上樓的時候,又特意朝小廳裡張望。小廳裡,柳彥傑拿起一根筷子,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柳研熙的小碗,極威嚴地說:“不許哭!繼續吃!”小人是很會看眼色的,見不到柳晨曦,他立刻收住哭聲,鼻子一抽抽,屏住淚水,抓起小勺一口一口地吃飯。柳彥傑坐在一旁,接著看報紙。
飯吃完的時候,柳彥傑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玩具小青蛙塞到了小人的手裡。他抱起小人往外走。這天,午後陽光照射進黯淡的小廳,柳晨曦能看到他們一大一小身上的那一層絨絨的充滿溫馨的光。
又是一個星期一,柳晨曦早早地起床,叫了羅烈。他們開了車直奔滬西的淮聖醫寓。
醫寓在滬西開了一年多,柳晨曦逐漸招募了更多的醫生。林牧幫了很多忙,柳晨曦不在醫寓的時候,他會料理所有的事。柳晨曦幾次提出要讓他當副院長,他都婉言拒絕,這幾天他終於答應了。早先,林牧與家人相隔兩地,他擔心自己在上海未必能呆得太久。不想前陣子他在愛文義路租下的公寓的房東要去香港,急著賣房,林牧趁此買下了那房子。如今他將妻子與小人都接到上海,一家人住在租界的公寓裡。
柳晨曦去看過他的家人。林牧的妻子幾年前生了個漂亮的小女兒,今年已經五歲了。林牧說女兒像他的太太,口齒伶俐,等她長大他會送她到教會學校。他總念著:“在上海,能說外語的女孩是上等女孩。我一定要讓女兒去讀書。”柳晨曦覺得林牧是個開明的人,很多家庭並不願意送女孩出去唸書。
醫寓總是早上病人比較多,特別是小人和老人。下午要好些,但還是不停有人進來。這幾天感冒的人又多了起來,每天會有好幾個高燒的病人。
林牧這天心情很好,始終笑容滿面,他的金絲邊眼鏡在陽光下熠熠泛光。柳晨曦問他什麼事那麼高興。林牧說早晨妻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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