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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到醫寓,講女兒為他準備了小禮物,要給爸爸過生日。有家的男人不一樣,他們很幸福。林牧是個喜歡小人的男人,柳彥傑不喜歡小人,柳晨曦卻也能感受到他的改變。
最近,柳晨曦越來越容易想到柳彥傑。他翻著手中的資料,還能想起柳彥傑和柳研熙的事。柳研熙快兩週歲了。小傢伙很可愛,他很怕柳彥傑。和自己去公園時,沒走幾步小傢伙一定會要他抱。而柳彥傑帶他出去時,他卻老實地抓著柳彥傑的兩根手指,一路搖搖晃晃地自己走。柳彥傑這些日子也會買一些時新的小糖果回來給小人吃。
柳彥傑的生日在六月。柳晨曦從櫥櫃裡找出一本寫了柳彥傑名字的病歷。那是柳晨曦剛開醫寓時,給柳彥傑辦的。他每次生病總是自己替他看。病歷上有柳彥傑的出生年月。看到病歷上寫的日子,柳晨曦記起去年到鄉下參加陳琦婚禮的那個夜晚。柳彥傑說過自己送他了禮物,想到那禮物,柳晨曦突然感到臉上有些燥熱。
三個禮拜後是柳彥傑的生日,柳晨曦考慮著怎樣替他過。
中午時分,柳晨曦在底樓看到了周景。周景有段時間沒來,從四月底才又開始經常到醫寓走動。醫寓的醫生們大多知道他結婚,時不時會有人問起他新娘子的事。周景還是和過去一樣,喜歡和大家聊天。他只聊自己的媳婦,不再提白三爺。白三爺偶爾會到紅屋做客。周景也會來。但兩人永遠是錯開的。柳晨曦總覺得他們商量過。
“周景,最近是不是很忙?
31、第二十一章全 。。。
這幾天看你老是來去匆匆的。”柳晨曦問。
“忙!忙得兩條腿快不是自己的了,”周景找了椅子坐下,誇張地翹起腳用力揉,“租界那幫子洋人是得意了,警務處一直在宣揚‘租界內再無公眾賭場可供他們採取行動’。是沒啥可行動的,人家把賭場都開到滬西來了。沒瞧見外面一家家賭場越來越多,像夏天的蚊子似的!陳市長又跟著湊熱鬧,說什麼要在滬西取締賭場這種不正當行業。”
“是嗎?滬西這邊也在對賭場採取行動?”柳晨曦突然想到柳彥傑在滬西的賭場。
“最近正在一家一家的沒收賭具什麼的,把我兩條腿跑得夠酸,”像是料到柳晨曦想什麼,周景馬上又說:“不過,柳醫生你放心,就算警察廳在滬西查封賭場,也封不到彥傑那邊。”
“彥傑那兒有什麼不一樣?勞勃生路難道不是歸你們管?”
“當然是我們管。”周景向他招手,示意柳晨曦矮□說話。他附在柳晨曦耳邊,輕聲說:“滬西都是我們管,但我們又是被別人管。你知道彥傑做這生意是上稅的嗎?”
“知道,但他很少提,”柳晨曦也輕聲道,“稅額很高?”
“不高他就不會那麼太平。”
“那稅是交到……”柳晨曦沒有說完,他朝西北方向指了指。
“對,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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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二十二章全 。。。
第二十二章
六月的天有些悶熱,雖然身旁的華生電扇一直在搖動,坐在功德林的柳彥傑也沒覺得有多涼快。無線電里正嘰裡呱啦地說著陳市長的承諾。今早報紙《上海》頭版上也提到了陳市長反賭戰的勝利。
“你聽聽,陳市長說滬西如今已經是‘擁有高階馬路的理想居住區’,”白三爺坐在柳彥傑對面喝著一盅佛跳牆,“我的車今天路過浙江路,還看到不少新開的賭場,一家比一家氣派。”
“你聽他胡說八道。”柳彥傑說。陳公博這場所謂的勝利僅僅停留在偽報紙上,滬西那些豪華賭場絲毫沒有受反賭戰的影響。
“聽人胡說八道也是件有趣的事。瞎話要說得好,叫人起勁,說得蹩腳叫人掃興。你想,明明是這樣,非說成那樣。說的人在動腦筋,聽的人也動腦筋。說的人不想讓聽的人知道真相,卻讓聽的人更想去猜那真相。”白三爺用筷子戳了戳桌上的一盤椒鹽排條,“好像我們面前這盤排條。我們都知道它不是真的排條,它是用素的做的,可它偏偏做得那麼像,讓我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什麼。”白三爺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裡,認真地嚼仔細地看,最後他把剩下一半放到自己碗裡笑了笑:“是藕。”
柳彥傑知道他其實並不是在說排條,也不是在說陳公博,他在說周景。周景躲著白凌桀,柳彥傑看得出來。“你這樣累不累,”他說,“你也鬼迷心竅了。”柳彥傑為自己倒了杯鐵觀音。大堂裡有供佛像,時不時會飄過來一陣淡淡的焚香的氣味。佛像前有人跪著磕頭。“你去那邊上支香,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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