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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幾個錢就可以賣命?”
凌霄怒極反笑,說:“一個賣屁股的男妓有資格嬌貴?”
如此不堪的話,季子祺從前也不是沒聽過,換平時忍忍也就算了,但今天這口氣卻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踉踉蹌蹌地走過去,衝著凌霄的臉甩出一個耳光,力氣不大,但聲音還是響亮的。凌霄被惹火了,單手掐住他的脖子,死死地按在船板上,掄起拳頭就打。
季子祺也不反抗,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凌霄只揍兩拳,便在也打不下去,他不懂這個人到底怎麼了,明明不怕死的倔強模樣,卻又脆弱得讓人無從下手。
他也不懂自己怎麼了,為何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凌霄鬆開手,季子祺便捂住小腹躺在他腳邊。狹小的船艙裡沒有窗戶,唯一的亮光,便靠頭頂那盞微微搖晃的鎢絲燈泡。
季子祺將自己蜷縮成團,像在母親體內的姿勢,用嘶啞的聲音說:“凌霄,你抱抱我。”
凌霄真的拿他沒辦法,嘆口氣,把人抱起來,自己則坐到木桶蓋上。
漁船仍在搖晃,凌霄的胸口漸漸被溼意侵襲,他再次不懂了,為何剛剛被打都沒掉一滴淚的人,現在卻在自己懷裡抽泣。
“對不起。”季子祺吸吸鼻子,說:“我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的,只是感覺太難受了。你說得對,我根本沒有嬌貴的資格,我會按時吃藥,趕緊把身體養好,不成為你的負擔。”
生平第一次,凌霄感到不知所措。他習慣了孤獨,習慣寒冷甚至是危險,但他無法適應這種溫情脈脈的氛圍。
他笨手笨腳地照顧季子祺,像被放逐到熱帶雨林裡的北極熊,蒼白的世界忽然變得!紫嫣紅,茫然,又充滿新鮮感。
第十二章 信仰
第三天,漁船已經行駛到南海中央,臨近越南邊境。
季子祺的身體也爭氣,體溫降下來,沒再因為暈船而反胃。他年紀小,嘴又甜,因為生病整個人消瘦許多,一副需要人照顧的模樣,惹得船家的母愛徹底爆發。
季子祺更是巧舌如簧,將凌霄醜化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壞大哥,再將自己美化成情深意重的好弟弟。哥哥欠下鉅額賭債,做弟弟非但沒有嫌棄,還捨命陪他逃亡,甚至一心盼望哥哥能重新做人,以慰藉父母在天之靈。
這段可歌可泣親情故事,他說得聲淚俱下,船家夫婦聽得百感交集。
凌霄就不明白了,為何他不過在甲板抽兩口煙,回到船艙後整個世界都變了,船家看向他的眼光裡,總帶著不忿和鄙視。
就連當天的晚飯,季子祺碗裡是大魚大肉,還有煎得金黃的荷包蛋。雖然凌霄碗裡也有蛋,不過是半個鹹鴨蛋加些青菜。如此明顯的差別待遇,讓凌霄連胃口都沒有。
季子祺將自己碗裡的魚塊夾給他,怯怯地說:“大哥,你將就點,等到越南我找到工作後,再帶你去吃西餐。”
這下,船家看向凌霄的眼神,就如在看著一堆垃圾似的。
幸運的是,他們乘坐的漁船沒有遇到水警巡查,當天晚上就順利登岸了。季子祺看著眼前落後的小漁村,腳下踩著泥巴,周圍的人膚色明顯深幾度,讓他不由產生踏出國門的感慨。
凌霄將他丟在一家小吃店裡,當季子祺吃完兩碗螺螄粉時,他騎著輛不知打哪弄來的摩托車出現。季子祺嫌棄地看摩托車一眼,坐在椅子上不肯動,連日來舟車勞頓,等吃飽喝足後,只想抱住枕頭做夢。
“快點上來。”凌霄催促道。
季子祺摸摸肚皮,再打個哈欠,用肢體語言充分表達自己的不滿。
凌霄也不勉強,發動摩托車,如風一般地飛駛起來。季子祺頓時傻眼,等他追出去時,周圍全是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
季子祺跺跺腳,將凌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可越罵心裡越沒底。他身上沒有越南盾,像個傻子般站在小吃店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山窮水盡。
半個小時後,凌霄又騎著車繞回來,季子祺撲上去,死死地拽住他不放,活像迷路的孩子見到家長。
“趕緊上車,在村口有間旅館。”
這一刻,這冰冷冷的聲音,對他來說猶如天籟。
季子祺摟緊凌霄的腰,將腦袋挨在寬闊的肩膀上,任由路途顛簸。他開始深刻反省,意識到這個男人的重要性。
凌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有所提升,他目前只知道,周圍太過寂靜。出村的這條路是單行線,左邊是樺樹林,右邊是鹽田和零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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