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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越來越輕,還帶了說不出的細緻和耐心。
樂明這時如果有感覺的話,就會發現他的手法嫻熟,力道正好,那雙總是穩定的大手帶著不經意的溫柔和習慣性的寵溺。這種不合時宜地舉動很容易給人錯覺——他以前一直是這樣給另一個人擦頭髮的,所以身體早已記下了那種感覺和力度。
時空交錯,某個昏黃的燈光下,彷彿看到了一副類似的畫面。一個孩子坐在床上,另一個比他大幾歲也還是孩子的孩子用一塊大大的,雪白的毛巾給他擦頭髮。一點一點,細心的擦。那個大點的孩子的眉眼,堅定、深刻,雖然稚嫩,卻與何進如出一轍。不同的是,那個被他照顧的孩子,有很長,很漂亮的頭髮。
在那幅畫裡,坐著的孩子笑的就像無憂無慮的天使,站在他身後的男孩卻是那樣安靜的守護,就算看不清他眉梢眼角的溫柔,從他輕柔耐心的動作也可以看出他的憐惜。
“頭髮太長了,行川。”撩起一縷長髮,從手指劃過。
“可哥你喜歡嘛。你說喜歡,我就不剪。”
無奈的笑笑,寵溺的搖頭,用白色的毛巾包住髮尾一點點吸去多餘的水分,再披散開來從上往下輕揉。
“那就不剪吧。”
“嗯。”
……
都說往事不堪回首,何進也無數次立誓要忘記過往,但還是一次又一次被記憶牽著鼻子走,一瞬間以為時光倒流,他和他還是共同生活在這個屋簷下相依為命的兩兄弟……
也許就是因為他太專注的回憶過往,一向機警的何進竟然都沒察覺那個本因該昏迷的人手指握緊了又偷偷伸展。
就算沒有親眼看到,任何人都可以從何進不同尋常的舉動中大致勾勒出那些早就該塵封的畫面。更何況對於一個瞭解他們過去勝過他們自己的人,看到的,可能不只這些。只是,更透徹的代價,也許就是付出更多的感情。
如果這時樂明醒著,他又能看到多少?
從回憶中清醒,看明白眼前的人是白痴一樣的嘴臉,何進的表情一木,扔下毛巾站起身,自己沖澡去了。等他洗完澡再過來,已經半個小時以後。
“喂。”估摸著就是死人也該復活了,何進伸手推他。觸手之處卻是燙的嚇人的高溫。
糟了。何進順手一探樂明額頭,把手支在自己鼻樑骨上,徹底無語了。
這個倒黴鬼又發燒了。
當然,這次要怪他。讓人洗了冷水澡不說,還一絲不掛的扔在外面受涼,更雪上加霜的是他因為悶熱還開展了通氣窗。
“你還真夠背的。”不得不同情這人的運氣。何進拿浴巾把人隨便一包,直接打橫抱出浴缸。
這個樣子再想直接丟客房自生自滅是不太可能了,何進認真負責的本性讓他最終把人抱進了自己的臥室放上了自己的床。
謹慎起見,何進不敢再亂來,直接打電話叫來了他的私人醫生。把今晚的經過大致說了說,面無表情看醫生,等他發表意見。
醫生卻目瞪口呆,擺明在聽天方夜譚,實在難以相信這個世上竟有這麼衰的人。竟然可以在一晚上受傷兩次,昏倒四次,浴缸裡面溺水外加感冒發燒。
在何進的催促下,醫生先給樂明做了大概的身體檢查,又重新包紮了胳膊和頭上的傷口,結論是沒什麼大礙,傷口都不深,用他的話說就是傷的很有技巧,看著嚴重其實根本沒傷到要害。而且這位暈血的病人體質其實相當好,雖然這跟暈血的毛病沒有必然聯絡,但這種人應該很少生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一但病了就絕不會是小打小鬧。
很不巧的,現在他就處於這種狀況。雖然只是傷風,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沒個十天半個月估計是好不完全。
“什麼?半個月?!”何進眉毛一跳。
“哦,也不一定,快的話,十天。”醫生小心的刺探何進的臉色,適時的改口。
“十天?”何進回頭看窩在床上的人。
醫生毫不懷疑在他眼裡看到了殺氣。
“嗯?也許有奇蹟的話,明天就能好。”抱著能穩一時穩一時的想法,醫生儘量說些容易的來安撫何進有些反常的情緒,留下了大量的退燒藥好容易能活著走出何進的家門,大感劫後餘生。
送走醫生,何進站在床邊看平躺在床上的人,臉上已經不再有任何情緒。想是終於想通了自作自受這個成語何解。費勁周折把這個麻煩的傢伙弄到身邊就是最好的例子。
正看的入神,床上的人發出一聲呻吟,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