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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照顧他,他應該對他好,因為他是他哥。
他無人可比,優秀強大的哥哥。就像超人一樣,可以解決所有困難,甚至只要他提出要求,就可以帶他飛向外層空間。
他一直是以一種仰視的目光看著他,他以為他就是他生活的中心。他們相依為命,他們像兄弟又像情人一樣的相處,他縱容他的任性,他沉迷他的耐心,一度以為這就是生命的全部。
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接觸的人越來越多,看到的世界越來越大,他原本就不安分的心變的更加浮躁。忘了從哪一天開始,他開始不滿足於那個溫暖卻簡單的家,厭倦了那雙堅定有力總是揉亂他頭髮的手,他甚至開始埋怨他沒有讓他過的更好的能力。
那時他已經十六,他學畫畫,他迷戀凡高,他想去巴黎,去盧浮宮。但他知道,那可能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實現的妄想。
就在這時,陸家的人找到了他。許是那老頭子良心發現,許是人老了開始思親,總之他那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父親打算認他了。
雖然他也恨他十六年來不管不問,也猜到了他無情無義,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但為了陸氏食品的名頭,為了能去巴黎,說白了為了榮華富貴,他竟然就把當日立下不離不棄的誓言忘在了腦後。
他永遠不會忘記他回家收拾行禮的時候何進那張震驚不可置信的臉孔。
雖然從始至終他一句話沒說,但已讓他深深感受到自己的齷齪。十六歲的少年,第一次看清自己忘恩負義,寡情薄倖的本質。
但他還是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雖然看不見他眼睛轉身的那一霎那,他也感覺到心痛,但他以為過一陣子就會好。
等他過上了他想過的生活,等他可以去巴黎,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的時候,他的心就不會痛了。
可結果,他發現他錯了。錯的離譜。
就算他可以錦衣玉食,就算他可以盛氣凌人,就算他去了他夢想已久的巴黎,甚至整個歐洲,他還是不開心。
站在巴黎的塞納河畔,看遠處迷人的夜色,他終於明白,沒有了他在身邊,再美的風景也會乏味。沒有他在身邊,就算他達成了他所有的夢想,剩下的也只有空虛。才發現,那個最大的夢想,他早就達成了卻不自知。
他後悔了。
真真切切的後悔了。
於是,他開始策劃回到他身邊的計劃。
他竟然沒有愧疚。他竟然只有遺憾沒有愧疚。
那就是他的本性。自私任性,不管別人死活只顧自己開心,沒有同情心的混蛋。
他竟然再次出現在那個人面前,給他錢說讓他跟他走,他以為他可以給他更好的生活。
結果可想而知。他被扔出了門。
雖然驚奇,他卻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為他從沒想過他會生他的氣,他會不要他。所以他不間斷的開始騷擾他,哭叫認錯,用老一套想讓他心軟。他以為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像以前一樣無奈的嘆氣,握住他的手。
可他錯了。他這次傷他傷的真的太深。以至於他非但不打算原諒他,甚至還開始報復。
他花了三年時間搞起一個公司,又花了一年時間佈置準備,最後利用他對他的信任,和陸氏簽下了合作生產的鉅額合同。
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圈套。
合同有陷阱,計劃有問題,合作本就是危機重重。他卻因為是他拿過來的,所以看都不看的就簽了。等到他姓陸的父親察覺事情不對,一切都已經晚了。何進竟然一心要害到他們傾家蕩產。
結果就因為這件事,父親一病不起,沒多久就去世了。而陸氏也遭受重創,要不是他父親在國外開公司的大兒子援手,三代人的基業差點就毀於一旦。而他自己因為受打擊太大,精神一度失常。就算後來好容易恢復過來,性情也與以前大不相同,變的更加暴戾,易於激動。
他恨他。
不是恨他害死父親,害了陸家。而是恨他騙他。
他竟然利用他的信任,他的天真騙了他。
雖然他嘴上一直不願意承認,但他的確是為了這個理由恨他,恨了他整整兩年。
發了誓要報仇,卻折磨的自己快要發瘋。
每次他想報復,就會想起是自己先背叛而一瞬間心怯。
他想原諒,當什麼也沒發生,卻又記起父親病床上灰白的臉和他欺騙他時冷漠冰凍的眼神,像每晚都從墳墓爬出來的惡靈騷擾他的靈魂。
於是他變的疑神疑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