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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咋趕過來”。文子啟交代了一句“你送她回家,我自己待會兒打車回去”,然後就倒臥在環形軟椅上沒再吭聲。年輕人無奈,扶起白凌綺走了。
酒吧的燈光淡黃,如罩了一層薄紗。此時,小麥膚色的男人抿緊唇角,端視著自己的前任搭檔蜷縮於軟椅凹窩裡,睡得又香又沉。
子啟,你說自己打車回去?恐怕是等明天睡醒才打車回去吧。
韓光夏緩慢坐下,伸手輕輕撥開散亂在沉睡者眼眉處的劉海髮梢。
你還是老樣子,睡著就完全沒防備。
這座北京城那麼大,人那麼多,為何偏偏與你一次又一次地相遇?
今天的小慶功宴原本預定在工人體育館附近的一間CLUB舉行的。若不是因為下午在這間酒店辦新人培訓,暴雨成災,行車不便,亦不會臨時改在這酒店的酒吧。
我們……命運如此麼?
服務生走來,以抱歉的語氣告訴韓光夏這酒吧即將打烊。
韓光夏的目光不離開工程師,指了一下餐桌上那四個空空的紅酒瓶,“付款了麼?沒有就我付。”
“已經付過了。”
“嗯,”韓光夏頷首,“我這就帶他走。”
說得容易,做卻難——怎麼帶呢?
背?扛?
時間不早了,韓光夏沉思片刻,直接將文子啟打橫抱起,出了酒吧,搭電梯直下負二層車庫,放進自己的車後座。
車門一關,韓光夏忽然醒悟起自己不知道文子啟的北京住址。
子啟在北京沒有親戚,應該是租住在單身公寓,或者和人合租。要不,問問他的同事……
一段悅耳的手機響鈴從車內傳出,韓光夏拉開車門,發現是文子啟褲兜裡的手機響了。他摸出那叮鈴鈴的手機,低頭一看。
來電顯示:沈逸薪。
呵,那隻陰險的狐狸。
嫉恨的暗流在心頭湧動,男人的面色立即變得冷沉,他關了手機,放回它主人的褲袋,沉默地坐上駕駛座,開車,朝自己家駛去。
醉酣的文子啟蜷縮在車後座,如同蜷縮在酒吧軟椅上一樣,呼吸均勻,睡得沉熟,對響鈴和車輛移動沒有絲毫反應。
夜晚十點多的寬敞街道,路面積聚了大量的雨水,幾乎無其他車輛行駛。
街燈在雨中僅射出帶淺淺光暈的白光。因風折斷的樹木東歪斜倒在綠化帶的灌木叢裡,路面散落著斷枝落葉。閃爍著刺目黃燈的工程搶險車停靠在路邊,工人們在搶修被倒塌樹木壓斷的電線。
車前窗上的雨水不斷匯聚成細流,涓涓淌下。韓光夏轉著方向盤,謹慎駕車。風雨襲擊下的空曠主幹道,與晚高峰時期的堵車狀況相比,令他產生一種寥落凋敝的錯覺。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從視後鏡裡望了望文子啟,旋即穩定下心神。
韓光夏家在北京獨自居住一套房,三房一廳,距三環不遠。
雷聲隆隆響徹天穹,如注雨水潑向大地。
開啟燈,屋內如避風港般寧靜溫暖。
韓光夏將文子啟放在客廳的長型沙發上,走去浴室取來一條新淨柔軟的毛巾,開熱水器用溫水洗溼了,絞乾,拿在手裡,走回文子啟身邊。
文子啟在睡夢中翻了個身,蹭得蓋沙發的棉麻布出了皺痕。
韓光夏坐下,把文子啟的頭扶起,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溫熱的溼毛巾為他仔細擦拭額頭和臉面。
他記得在遙遠的四年前,文子啟與自己搭檔時,也常常這般照料醉酒的自己。
有人從來不提,也有人總以為對方醉得不省人事。
“現在,換我來照顧你了。”
韓光夏解開文子啟襯衫最上的兩顆紐扣,袒露出白淨肌膚。溼熱的毛巾擦拭頸脖和鎖骨,他發現他瘦了。
他想起,水泉會館的那次見面,文子啟還不至於這麼瘦。
是工作太忙太累?還是那隻狐狸沒好好待你?
熟睡的人給不出答案。
韓光夏拿來抱枕墊在文子啟的頭頸下,拎著毛巾去了浴室。
水龍頭裡湧出來的水冰涼,嘩啦啦地衝進黑洞般的下水道。韓光夏搓洗著毛巾,雙眼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他何嘗不知道三年前那個平和親悅的韓光夏是如何轉變成三年後這個冷漠凌厲的韓總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回憶的碎紙片,攪進了往事的漩渦中央。
忘不了,逃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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