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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偷偷從後視鏡看幾眼,“喲,這位兄弟是明星?演員還是歌手?”
思嘉關掉錄音筆,“師傅,可不可以麻煩您專心開車,不要打擾我們?”
司機好脾氣笑一笑,插科打諢道:“唔好咁小氣嘛,呢位靚仔,可唔可以幫我簽個名?我個女好迷明星!”
譁,一口廣東話。
“師傅,您是廣東人?”思嘉嚇一跳。
“係啊。搵食唔容易,以前紅軍十萬八千里長徵,宜家老司機千山萬水載客。差唔多成個月先返一次屋企,比你地辛苦多啦。”
這位司機如果失業,絕對可以轉行去說相聲。
陳冬聽不懂粵語,思嘉扮臨時翻譯:“師傅誇你長得好看,像大明星。”
司機嘿嘿笑兩聲。
思嘉收起錄音筆,“採訪我們稍後再做,先休息一下,你要不要看會書?”
陳冬點頭,思嘉遞給他幾本雜誌。
行程過半時,車子在一個加油站稍作停留,季良被喚醒,和陳冬一起去上廁所,小解之後,陳冬點了一支菸,靠牆站著,季良在洗手池洗手。
“你喜歡男人?”陳冬忽然問。
季良動作一滯,水聲嘩嘩作響。
半晌,陳冬滅掉香菸,走上前擰緊水龍頭。他附在季良耳邊,細聲說:“別陷進去,單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後來季良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男人?”
莫非同志們真有一個雷達,可以準確探測到周圍同類?
陳冬低聲笑,“你這個小胖子眼神太露骨了,時刻傳達著‘我很寂寞,來愛我吧’這個資訊。”
季良揉揉臉,“真的有這麼明顯?”
惹得陳冬捧腹大笑。
“當然沒有,是簡告訴我的。”
陳冬他們不喜歡用全名稱呼彼此,一律用單字替代姓名。簡思嘉縮成簡,曾季良變成阿良,陳冬則是冬子。
季良在專欄中提到了這件事,他在末尾寫道:
可能居住在黑暗中的人,都希望自己變得透明,由一個個體,淡化成一個群體中的一員。漸漸被人遺棄名字,性格和相貌,只剩下一個代號。
他們從五湖四海聚集到一起,相互扶持,給予對方鼓勵和勇氣,渺小卻又不失力量地活著。
有人告訴我,他最大的願望是在有生之年被大眾接受,社會允許他的存在,親朋好友學會如何與他相處。他不怕死。因為人早晚會死。
也許,死亡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尊嚴、公平、信仰……這些看似虛無縹緲的東西,往往蘊藏著最偉大的力量。
多一點寬宥,少一點歧視;多一點支援,少一點恐慌。
艾滋病患者不是病毒,不會隔空傳染,希望有朝一日,他們可以和普通人一樣朝九晚五上班,自由出入電影院、博物館、餐廳這些公共場合。
這些,是我們需要知道的事情。
也是我想對他們說的話。
做記者有時很難,往往介入太深,卻又回天乏術,因為記者不是上帝,又多了上帝所沒有的東西:內心的痛苦和牽掛,換句話說,就是情緒。
季良不是一個稱職的記者,所以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負責做欄目、寫稿件,很少外出採訪。對他來說,每次外出採訪都是一種煎熬,不僅痛苦,而且影響成果。
這次江南之行,更是一場身心的洗禮,季良彷彿預見未來的自己。
抵達同裡的時候,已近黃昏。
季良付了賬,司機還不甘心地嚷:“呢位靚仔,幫我簽個名啦!”
引得路人側目,思嘉一行人頓時成為焦點。她們拿東西擋住臉,加快步伐離開。
進到鎮裡,陳冬展露導遊的本色。
同裡鎮,江南六大名鎮之一,位於太湖之畔古運河之東的蘇州市吳江區。始建於宋代,至今已有1ooo多年曆史,是名副其實的水鄉古鎮,素有“東方小威尼斯”之譽。
同裡的特點在於明清建築多,水鄉小橋多,名人志士多。鎮內有明清兩代園宅38處,寺觀祠宇47座,有士紳豪富住宅和名人故居數百處之多。古鎮原有“前八景”、“後八景”、“續四景”等二十多處自然景觀,今尚存“東溪望月”、“南市曉煙”、“北山春眺”、“水村漁笛”、“長山嵐翠”諸景。
倒也似模似樣。
是夜,思嘉失眠,起身去找同伴聊天,陳冬不在,房間裡只有季良一個人。
見季良正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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