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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香味很快鑽進鼻子裡,誘得人食指大動。
邵壬沒等翻面就迫不及待地夾起來,加了辣白菜、鹹蘿蔔條、香菜、裹進嫩得能掐出水的翠綠蘇子葉裡,大口大口往嘴裡塞。燙得他直吸氣,狠狠連灌了幾口啤酒,喘口氣,衝夙夜尷尬地笑笑,耷拉著腦袋,有些沮喪地說:“託那個變態殺人惡魔的福,我都好幾天沒睡個囫圇覺了,飯也沒正經吃過一頓。”
變態殺人惡魔?夙夜愣了下,隨後默不作聲地將剛剛烤好的肉片,夾到邵壬面前的碗裡。
邵壬看看他,夙夜正低垂著頭,全神貫注地給烤牛肉片翻面。
由於上半身前傾,發黃的細軟頭髮和白色t恤間,露出一截白皙得毫無血色的頸子,纖白得能清晰看見面板下脈動的藏青色血管。攥著筷子的手,和他的人一樣纖細,給人以荏弱的感覺。蔥白似的手指襯著硃紅色的描金筷子,翻動肉片的動作不緊不慢,沉靜而從容,象是鋼琴家用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輕鬆的跳舞。
這項工作看起來簡單,實際操作並不容易,因為火候很難掌握。
稍微早了,牛肉還沒有變硬,容易黏連;稍微晚點,薄薄的肉片又會烤焦。
所以在夙夜將服務員打發走,說要自己動手的時候,邵壬還暗暗懷疑他行不行來著。
事實證明,夙夜很行。
他無疑是相當細緻耐心的人,動作嫻熟穩定,不時手起筷落,將烤得剛剛好的牛肉片撿出來。
出於職業習慣,邵壬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外表冷漠,卻頗有天賦、極為敏銳的男孩子。
對他不幸的遭遇也很同情,此時此刻,看著他專心致志烤肉的樣子,心頭不由得又湧起淡淡的憐憫。
都說這一代孩子是最幸福的,邵壬所見過的十六七歲孩子,無一例外都是父母的寶貝、祖父母的心肝。連會洗碗筷的都沒有幾個,包括自家那個常常令他頭痛不已的表弟。
而夙夜的表現,已經足以堪任烤肉館的服務生了,這當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練就的功夫。
邵壬詳細調查過夙夜家的狀況,知道他的童年和少年時代都過得頗為艱苦。
但從夙夜臉上,絕對看不到任何悲苦怨艾的情緒。他總是漠然的,漠然的接受他的命運、漠然的面對他的不幸。
這樣的夙夜,讓邵壬覺得分外不是滋味。
而夙夜當然不知道自己被憐憫了,見他停下筷子,半天不動,又夾了片烤好的肉放進邵壬面前的碗裡,淡淡道:“吃吧,雖然是凍肉,不過肉質還算湊合。”
邵壬愣了下,勉強露出複雜的笑容,伸手將倆人面前的碗調換了下:“請你吃飯,怎麼變成你伺候我了?”
☆、34|五 連環血案(2)
夙夜端起碗給他撥回一大半:“我不餓。”
邵壬扯扯嘴角,柔聲說:“不餓也要多吃點,你太瘦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我像你這個年紀,吃飯簡直跟餓狼一樣。”
夙夜沒吭聲,從父母出事後,他胃口就不太好,一直沒什麼食慾,特別是肉類,吃了幾片,就覺得油膩膩的,直犯惡心,索性放下自己的筷子,專心致志替邵壬烤肉。
邵壬顯然是餓得夠嗆,兩盤牛肉、兩盤五花肉、一盤生菜、一盤蘇子葉,加上贈送的鹹菜,風捲殘雲般都塞進了他嘴巴里。
“夙夜,將來你老婆一定會很幸福。”揉著圓滾滾的肚子,邵壬感慨,隨即懊惱地撓撓腦袋,“真是的,你還是個孩子呢,我亂說什麼呀,你別介意啊。”
夙夜當然不會介意,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問道:“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
邵壬臉上的笑容僵住,沉默了半晌,才悶悶地從黑色公文包裡拿出疊列印材料,沉聲說:“在你爸爸被害後,這兩個月又發生了兩起入室殺人案,跟你爸爸的案子簡直如出一轍,警方初步判斷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因為作案手法實在太殘忍血腥,害怕在社會上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新聞媒體也沒有大肆報導,不過,現在流言蜚語也不少了,興許你也聽說了吧?”
他詢問地望向夙夜,夙夜搖搖頭,高中生的學業是很緊張的,固定的休息時間是每週的週六下午可以休息半天,週日則取消晚自習,一般情況下連法定假日都要正常上課。
從早到晚泡在學校裡,前陣子他又忙著補拉下的功課,抽空還要琢磨爸爸的案子,根本沒心思留意什麼八卦。何況,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夙家,都沒什麼人跟他聊天,想知道社會上的新聞也不大容易。
邵壬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