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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是一排排老樹,長著醜陋、粗糙的疤節。
葉子掉落了大半,像滿身褶皺、佈滿瘡疤的老人。
老樹後面,就是灰白色的高大圍牆和黑色雕花鐵門……
鐵門外站著個人!
是個男人,瘦削枯乾,打著把很大的黑傘,肩部以上被遮擋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地僵立著,如同一根黑色的洋蠟頭。
距離太遠,中間又隔著重重障礙物,如果不是置身在二樓,居高臨下,根本不會留意到他。
“那個人,有點奇怪。”夙夜又淡淡補充了句。
“哦?”歐宇辰不解地瞧著他蒼白的小臉,挑了挑眉毛,“哪裡奇怪?”
夙夜卻沉默了,視線依舊凝注在圍牆外的那個人身上,一霎也不霎。
歐宇辰想了想,“要不,讓洛哥去瞧瞧?”
他口中的“洛哥”,全名叫洛梓洋,是個退伍的特種兵。
宋伯隨夙博罕去了美國沒多久,老花匠陳叔也辭職了,說是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行了,想回老家安享晚年,過過含飴弄孫的日子。
歐宇辰知道陳叔說的是實情,當然不會強人所難,給了陳叔一筆數目不菲的退休金,令陳叔很是感激。
陳叔走了以後,偌大的宅子,只剩下歐宇辰、夙夜、蘭姐和忠叔四個人,顯得空蕩蕩、冷清清的,整日裡連點生氣都沒有。
裡裡外外的雜事,就靠蘭姐和忠叔兩個人支撐,他們倆也都四十開外了,著實有些力不從心。
歐宇辰便透過人力資源公司,聘請了年輕力壯的洛梓洋。
歐宇辰的算盤打得很精,給洛梓洋的頭銜是管家,兼職打雜,必要的時候,還能權充保鏢使用。
來到夙家幾個月,洛梓洋的表現可圈可點。工作勤勉踏實,從不多言多語,頗有宋伯的風範。
歐宇辰對他很滿意,當然,付給洛梓洋的酬勞,也令洛梓洋很滿意。
足足過了好半天,夙夜才慢半拍地搖了搖頭,表示不贊成歐宇辰的提議。
又過了兩三分鐘,那個男人終於移動了,沿著街道,向左邊路口走去。
他走得很慢,一跛一跛地,足足過了好半天,才在視野裡消失。
“原來是個跛子,”歐宇辰不在意地聳聳肩,“興許只是看我們家大門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瞧幾眼。”
這倒不是他自誇,夙家的鐵門,雕鏤著非常精美繁複的蝶戲蓮花圖案。
常常有經過的路人,看得入了迷,久久不肯離開。
甚至還曾經有美院的學生,揹著畫板拎著小凳專門跑來臨摹。
夙夜不置可否。
“喏,人已經走了,沒什麼好看的了,起來吧。”歐宇辰衝他伸出一隻手,含笑嗔怪道,“本來身體就不好,偏偏還喜歡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小心又鬧胃痛。”
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夙夜一點反應也沒有。
早就習慣了他這副德行,歐宇辰不聲不響地抓住他胳膊,剛要將他硬拽起來,眼角無意間一瞟,瞧見了夙夜的雙腳,皺著眉頭埋怨:“你怎麼又不穿鞋?”
夙夜的雙足,和他的人一樣纖瘦、蒼白。細弱的腳踝,倒象是塊精巧的羊骨頭。
別說男孩子,就算是跟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比,也顯得過於嬌小玲瓏了。
沒有穿鞋襪,就那麼*裸地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腳趾本能地蜷曲著。
歐宇辰知道,這種畸形的、蜷曲的姿態,並不是因為畏冷,而是表明它們在漫長的成長時期,被迫習慣了穿不合腳的小鞋子。
而乾癟、破裂的腳趾甲,特別是肉眼幾乎辨認不出的小腳趾蓋,則清清楚楚說明,主人從幼年時期開始、長年累月的營養不良。
歐宇辰覺得,對夙夜來說,他父母的死亡,其實是件好事——他們活著,也只不過是把夙夜的人生搞得一團糟而已。
可惜,這個既固執又彆扭的笨小孩,就是想不通這個道理,兀自沉浸在痛苦的記憶中,死活不肯走出來。當然,歐宇辰也從來沒想過,要點醒他。
“你等我一下。”鬆開夙夜的胳膊,歐宇辰轉身,向夙夜的房間走去。
夙夜跟沒聽見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繼續望著對面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發呆。
一件多年前的往事,如浮光掠影般,在他的腦海裡,漸漸閃現。
☆、98|二 眼嬰屍(1)
那天,也下了場很大的雨。
放學的時候,天黑得嚇人,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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