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放進河邊新鮮清新的空氣,往臥室的方向看去。
臥室門大開著,裡面也是漆黑一片。書房門和平常一樣,只露著一條細縫。
葉子書探頭往臥室裡看了看,裡面沒有人。床上散亂地堆著枕頭被子,幾個靠墊亂七八糟掉在地毯上。
他一面暗道奇怪,一面轉身走到書房前,手搭在門把手上,又喚了一聲:“黎楊?”
還是沒人回應。
葉子書將門推開手掌寬的縫隙,視線中立刻多出一團褶皺的袖口和一隻手,死氣沉沉攤在地上。
“黎楊!”他心中大驚,一把推開門,瞪著眼睛盯著倒在地上的人。
隨即便鬆下一口氣。
黎楊並不是倒在地上,而是根本就睡在地上。
十月中旬,天氣逐漸炎熱起來。葉子書只穿了一件格子襯衫,黎楊卻周身裹在一床厚實的棉被裡,像蠶蛹一般蜷縮在地中間,背對著門,枕著個靠墊,只有一隻手露在外面,手邊的地毯上扣著一本翻開的《局外人》。
聽見呼喊聲,他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便再沒有別的反應。
葉子書從他身上邁過去,將窗簾拉開,推開窗戶。和煦的日光溫柔地投射在黎楊的臉上,葉子書轉身看去,便又是一驚。
眼前人雙眼緊閉,蓬頭亂髮,鬍子拉碴,臉色蠟黃,跟路邊的拾荒者差不多,全無平日裡的風采。
葉子書在他身邊蹲下,使勁推推肩:“黎楊?”
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又動了動,虛虛握成一個拳頭,眉心在陽光下深深皺起,眼睛勉力睜開一條縫,喉嚨裡湧出幾聲憋悶的咳嗽。
葉子書挪挪位置,擋住刺眼的陽光,再推推那一大團被子:“怎麼睡在書房裡?你是不是病了?”
迷濛的目光在葉子書擔憂的臉上浮動,幾次緩慢地眨眼之後,一層淡淡的月光點亮了混沌的瞳孔。
他淡淡一笑,像無力說話一樣,只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依舊盯著葉子書的臉。
葉子書見他耳廓有些泛紅,伸手探了探額頭,滾燙的。他嘆口氣,站起來走到門口,從包裡掏出一個塑膠袋,重新回到書房。塑膠袋裡什麼藥都有,消炎的,止疼的,退燒的,止瀉的,抗過敏的,治感冒的,所有他能想到的藥都帶了。
他翻出退燒藥,看看黎楊的臉色:“除了發燒,還有哪兒不舒服?”
黎楊終於費勁地動動嘴唇,沙啞著嗓子低聲囁嚅:“腸胃炎。”
葉子書撇撇嘴,低頭翻找腸胃藥:“都成這樣了還讓我猜謎,捨身忘己娛樂大眾?”
黎楊輕咳幾聲,低低地道:“不生氣了?”
葉子書不搭茬,起身出去,返回時端來一杯熱水。
黎楊撐著身子坐起來,裹緊被子靠在牆上,接過他遞來的水杯和一大把藥片,一股腦全倒進嘴裡,兩口吞下去,目光始終跟著葉子書的動作遊移,即使葉子書給他的是一瓶鶴頂紅,他估計也會看也不看就灌進去。
葉子書不再管他,轉而出去收拾客廳裡的殘局。扔酒瓶,擦桌子,倒垃圾,翻箱倒櫃。
黎楊掙扎著挪到書房外,歪著頭靠在門框邊上,帶著一抹欣慰的神情看著葉子書來來回回的忙碌身影。
葉子書開啟冰箱看看,關上。從櫥櫃裡翻騰出一個保溫杯,洗乾淨,倒滿熱水,塞給他:“我去買米買菜,你這樣只能吃齋喝白粥。”
黎楊仰頭看著他,悶聲笑笑。
葉子書滿臉嫌棄地將那張野獸畫派的糟亂面孔上下打量打量:“白粥有什麼可笑的?”
黎楊咳嗽著搖搖頭,像捧著一顆溫熱的心那樣抱著手中的保溫杯,微笑在眼角眉梢蔓延:“我跟自己打了個賭,三天,如果你看不懂我的啞謎,如果……如果你即使看懂了也不來,那我就放棄。昨天本來已經放棄了,可你還是來了。”
葉子書看著他眼中的笑意,心裡浮起深深的被欺騙感。他陰下臉色,冷冰冰道:“放棄什麼?”
黎楊將後腦勺抵在牆上,舔舔乾裂的嘴唇,眯起眼睛:“追你。”
葉子書一怔,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燒得說胡話,果然病的不輕,可以準備後事了。”
黎楊玩味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別開的目光:“我清醒的很,沒說胡話。”
葉子書一手叉著腰,望向陽臺外燦爛的光芒,不屑地一嗤:“少扯淡。喝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愚蠢的人都說自己不蠢。我小時候發燒住院,哭鬧著指著病床對面,非要拿那裡的牙刷刷牙。我媽嚇得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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