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段卻得不到哥哥回應的時候,又怎麼可能真如飛蛾撲火般不管不顧地去尋求哥哥的愛與溫暖?
他試過了,失敗了,所以,最後退卻了。
袁靜宸這兩日正在趕一個比賽,每天都挑燈到深夜。
窗外的日色由亮及暗最終漆黑一片,水杯裡的開水從滾燙一直晾到冰涼,可偏偏不會再有人站在門口,蹙眉嗔怪:“怎麼又到那麼晚?”
桌上的材料一天厚比一天,但再沒有人會過來敲著桌子道:“就不怕書倒了砸死你麼?”
整個房間,好象真正歸屬於他了。
如非有要事,袁瑾不會踏足一步,更別說是幫忙灑掃,晾衣曬被。
他們的生命終於在漫長的並肩的歲月後,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分岔口。
袁瑾依然會按時準備飯食,依然會清理家中的大部分地方,但他已經用最明確的行為向弟弟表明:自己準備放手了。
放手,是否意味著拋棄?
這一點,袁瑾心中早有答案,可是,袁靜宸卻並不明白。
放手與拋棄,差的原本就只是個態度。
而袁靜宸想要的態度,卻始終無法在哥哥毫無鼓勵和期待的眼眸裡得到詮釋。
袁瑾在與弟弟交談的時候,不再縱容地給弟弟許多思考的時間。每當弟弟開口而又遲遲不奔主題的時候,他的目光就會凌厲地射進弟弟眼裡,既而便是冷漠的言語:“你想說什麼?”
一種不曾有過的距離感漸漸在兩人之間產生。
袁靜宸開始在週末回家的時候經常到外面參加各種活動,為的,只是一個逃避的理由。
憑他的資料,他輕易地就找到了幾份兼職,都不是太難的工作,需要腦力勝過體力,雖然收益不高,但都是能鍛鍊自我的好工作。
對此,袁靜宸很滿意。
因為,即使是逃避的本質,也能有一個如此鮮亮的外表來充當理由。
逐漸地,就如同哥哥在放手一樣,他也開始將心中家的位置下移。
一個由兩個人組成的家庭,當兩人都開始鬆手的時候,會變成怎樣?
袁靜宸仍然會在見到哥哥的時候打招呼,但在哥哥點頭回禮後,他不會再輕易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袁靜宸會在空的時候若無其事地接過哥哥手上的拖把,淡笑道:“哥,我來吧。”
禮貌,是疏離的第一步。
對於弟弟趨於沉默的狀態,袁瑾始終沒有反應。
是不知,不懂,不明白該給出怎樣的暗示才能最正確地引導弟弟,才能坦然地面對自己的心。
從種種來說,沉默是他需要弟弟學會的。弟弟還是初出茅廬的年齡,現在,用心跟著前輩學比獨自創新要重要的多。
多做少說,一直是袁瑾對畢業生的標準。
可不知為何,面對弟弟所有禮貌的逃避與拒絕,他心裡竟然也被揪扯般地陣痛起來。這是他選擇的道路,他沒道理不能忍受。
可他還是放不下。
弟弟的每一句拒絕都像插在他心頭的尖刀。
說什麼不在乎,他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曾經所有溫暖的過往。
精心培育了近二十年的感情,有朝一日卻要生生扳碎。
全部二十年的心血隨風飄散,付諸東流。
歸零……
袁瑾不知道,他和弟弟,在失去這二十年來積攢的感情後,一定還能再有二十年來讓他彌補嗎?
如果沒有,他是否從此就失去了這個弟弟,而弟弟就失去了這個家。
☆、番外——賞朝霞(三)
明晃晃的燈下閃爍著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
碎花的地板,立式的大空調,墨綠色的可上下推移的黑板和一列列整齊的桌椅。
再配上明亮寬大的玻璃窗,潔淨溫和的奶白色瓷磚,就是再典型不過的教室。
市裡數一數二的重點學校,裝置,總是令人舒心。
高一(7)班……
袁靜宸在將進教室前刻意止步。
緩緩揚頭,目光聚焦於那塊薄薄的、寫著班級的塑膠牌上,淡色的唇牽起自信的笑。
自己最初展翅的地方,就在這裡了。
那一刻,袁瑾正走到樓梯口,回眸瞬間,望見弟弟亮如明星的眼眸。
袁瑾笑了。
在忙忙碌碌的教學樓裡,時間似乎突然放慢了腳步,把美好牢牢地定在這一瞬間。
同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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