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袁靜宸有感知地回過頭，透過漫進窗子的光，正看見哥哥唇邊那抹溫暖的笑，一如既往的，春風般的笑。

袁靜宸下意識地一緊身子，卻又在哥哥溫和的目光裡沉下氣來。

“進去吧。”和著窗外朦朧的光，袁瑾的聲音暖暖的，又很輕，好象是很遠，很遠。

如同第一次送弟弟進校門一樣，目送，眺望。

深邃的眸中凝著期待。

教室裡，學生們正享受著自由的下課時光。

或三五成群地聚著，或靜靜趴在桌上，也有少數趕作業的同學，時不時就往本子上補幾筆。

早得了班主任指示的班幹部眼尖地站起來，幫著搬了把凳子放到教室後面。

光光的凳面，矮矮的凳腿，袁靜宸感覺似乎一下就回到了從前。

他安心地坐下，掏出記事本放在膝頭，順其自然地彎起背，一如從前。

此刻，他也只是個學生罷了，一個，學習當老師的學生。

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準時地踩著預備鈴走入。

高高的鼻樑上架著銀框的眼鏡，兩道一字眉又黑又濃如同塗墨，臉上不苟言笑的樣子比袁瑾有過之而無不及。

嚴秋生。

腦海中瞬間蹦出這個名字。

今早分配實習生時的情景仍歷歷在目。眾老師那陣騷動，似還在眼前。

一絲不苟的西裝，咄咄逼人的目光，至少，這會是個嚴厲的老師。

聽課至一半，袁靜宸忽然憶起來。難怪嚴秋生這名字那麼耳熟，他，不就是這所中學裡堪稱招牌的名師麼？

出了名的嚴格，卻也是出了名的善教。

抑揚頓挫的語調，字正腔圓的發音，適時的身體暗示和調動課堂氣氛的傑出能力。

袁靜宸終於明白，為何在如此嚴肅的面色下，他，竟然能如此受歡迎。

果真，師中佼佼，才華橫溢。

沒想到，哥哥竟真把自己放到他的手下。以他如今的身份，早過了帶實習生的時段了吧。

有這樣的導師，實習期的生活，一定會疲憊，卻又充實。

是的，令人心安的充實。

袁靜宸收好本子，輕輕笑起來。

哥哥果然，還是護著他。

連聽了兩節課，袁靜宸倍受震撼的同時，不禁開始憂慮，不知自己何時才能追上嚴老師的腳步。

近朱者赤，終究不是一日可及。

上午最後一節課，他拿到了嚴秋生所教一班的全部作業，並被勒令批改，但惟獨，沒有收到答案。

他去詢問，卻得到嚴秋生毫不客氣的呵責：“你指望下發給學生的每份作業都會有標準答案給你嗎？”

袁靜宸不敢再問，只能默默回到那張臨時添置的、與學生桌椅完全相同的矮凳上去。

坐下來的那一瞬，突然就覺得自己好渺小。

袁靜宸初來乍到，眼見著數不清的名字，只覺得腦袋發暈。

誰成績好，誰成績壞，他都說不清。

只能耐下性子，從頭做起。

隨手一翻，袁靜宸頓時心驚。整整二十三道大題，自己就是花一節課的時間，也未必能做完。

可是，這辦公室是嚴秋生專屬的，四下並無旁人。

除了自己動手，他沒有第二條路。

白紙上潦草的字跡晃得他眼花繚亂。

嚴秋生不知在做什麼，辦公室裡一點聲響都沒有。

唯一的“噼啪”聲，也只來源於他算題時不得不使用的計算器。

袁靜宸奮力做了一節課，才終是在用了許多更高層次方法的幫助下，算出了所有題目的答案。

對於自己的正確率，袁靜宸是有把握的。

但終究是第一次，心裡總惦念個萬一。

對此，嚴秋生沒有給予任何幫助，而是額外給了他一疊本子，並且告訴他，這兩個班的作業必須在下午第一節課前發下去。

“如果不放心自己的答案，你可以全部驗算一遍。”嚴秋生在離開辦公室前如是說。

這個建議袁靜宸當然沒有采納。

在被同來實習的同學拖去食堂前，他一共才批完了七本。

食堂裡，早有同學佔好了位，來實習的第一頓飯，大家都吃得頗香。

值得一提的是，在偌大的教師食堂裡，並沒有袁瑾的影子。

袁靜宸有些失望，本來在早上和哥哥見了那一面之後，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