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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秘密似乎都在瞬間揭開在袁瑾眼中的精光裡。
在袁瑾看似平靜的眼中,就連瞳仁都有迫人的魔力。好象他一眼掃過,所有的事物就該像《小巫師》裡最後被大法師唸了咒語的水和笤帚那樣,迴歸自己原有的軌道,絕容不下半點汙穢糟粕。
袁靜宸愣了。
他和哥哥是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樣?
是他變了,還是哥哥變了?
難道這便是他暗自期盼的、能見到哥哥的場景嗎?
他自問在外面的時候沒畏懼過誰。
身為名校中連任兩年的學生會主席,無論老師、校長、新聞記者或是上層人士,他都有接觸。可不管對方身份為何,他在與哪一人對話會面時曾失過底氣?
只有哥哥,才是個永遠的例外。
可是,袁靜宸又細細回想起來,以前,真的有如今天這般被哥哥一眼就逼退半步的時候嗎?
難道,以前的哥哥也有如此凌厲的目光?
袁靜宸發現自己壓根記不起來。
四年的住宿,足以改變曾經朝夕相對所積攢的溫暖。
空間的距離,註定了心的遠離。
更何況……
袁瑾看著一臉愕然的弟弟,心裡卻絲毫不覺得意外。
疏遠,是他早已預料到的。
甚至,他也知道,更關鍵的,是自己對弟弟的態度。
可是,弟弟早已經滿十八歲了。袁瑾想:弟弟現在真正需要的,並不是一個充滿溫暖和呵護的環境。在弟弟渴望遠飛的心願下,他能做的,只有讓弟弟儘快脫離空有美好夢想的年齡,他要迫著弟弟去面對整個或許可謂是慘烈的職場,去面對來自身邊人的、各式各樣的壓力。
所以,即使他明白弟弟的心思,還是在沒事先告知弟弟的狀況下,直接改動了弟弟的實習學校。
袁瑾也是想借此讓弟弟明白:生活不是你的夢,每一條通向未來的道路都掌握在比你更有實力的人手裡,你能做的,只有不斷順應,直到你成為最強者的那一天。
“有什麼事嗎?”袁瑾說話的口氣像極了老闆對倒茶小職員那樣,從頭到尾,他都不曾抬過眼皮。
“沒有……”袁靜宸的聲音很沉。
他想,自己一定是錯過了什麼。
在進大學前的日子裡,他一直能感受到哥哥眼裡的溫暖。可是,彼時他還不明白,那便是哥哥藏得深深的寵溺和縱容。
但現在,這些東西,已經沒有了。它們完完全全、乾乾淨淨地消失在哥哥眼裡。
同樣的嚴肅,但再無昔日溫柔的等待。
“週三的時候,你打過電話給我?”袁靜宸無話可說正準備上樓時,袁瑾忽然發問了。
袁瑾轉過頭,正瞧見袁靜宸一臉錯愕:“你的生命,至少有五分之一是在驚訝中度過的。”
袁瑾聲音很淡,說完這一句話又回過頭去。
袁靜宸聽了哥哥諷刺般的話,臉上像要燒起來一般,忙從衣袋裡取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
週三一欄下,的確有一條已撥電話,而且根據顯示,接通成功。
袁靜宸點開,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一串資料,呼吸都幾乎要凝滯。
電話是撥給哥哥的,時間,竟是半夜兩點十七分。
更恐怖的,是通話時長,有足足一分多鐘。
袁靜宸想起那天,自己順手將手機塞進包裡,完全忘了要退出撥號介面。想來是後來被什麼東西碰到了通話鍵,所以這已輸好的電話便自動撥了出去。
可是,通話時長怎麼會有一分鐘呢?
難道,哥哥竟是在半夜被自己吵醒後,耐心地等了一分多鐘嗎?
袁瑾也不要袁靜宸解釋,揮了手叫他回房去。
袁靜宸匆匆跑回臥室,輕輕地關上門,連衣服都顧不得換就癱在了床上。
他想,他又被感動了。
不管哥哥是什麼神情,做過什麼動作,或者說過什麼,只衝這一分多鐘的電話,他就無法再埋怨哥哥。
這半夜裡的一分鐘,似乎什麼都能抵過了。
世上最可怕的,莫過於“同住屋簷下,相待如路人。”
兩人兩房,明燈一盞,電腦一臺。薄薄一堵牆,生生隔開了兩顆心。
不是袁靜宸不願努力和哥哥溝通,實然,他是在無數次嘗試無效後,被迫地縮排了自己小小卻無比安全的保護殼。
憑他的驕傲,在久久放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