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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行雲將他放在椅上,緩緩走進雪地,卸下衣裳,雪白的身體站在紛飛的大雪中,像是玉雕冰琢的一般。
飛天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哪還有楊行雲。
一圈薄薄的金色光暈,隨即化作耀眼的光團。一隻引頸傲然,長尾流金的孔雀立在雪中,目如秋水,美麗難言。
「行……雲……」飛天聲音發顫,卻不是為了看到異象而受到驚嚇。
記得初遇鳳林,記得他說……羽族之人,只會給真心所愛之人看到原身。
飛天輕輕踏前一步,手慢慢抬起,雪花穿過指隙而流落,一雙赤裸的腳踩著晶瑩冰雪,他全然不覺寒氣侵人。
光芒閃爍中,金羽褪去,雪地上還是站著那美麗的男子,清麗如畫,神采飛揚,臉上帶著如醉的暈紅,向飛天微笑。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飛天如夢初醒,脫下長衣為他披上,緊緊擁他入懷。
「不冷嗎?」
「冷啊……可是,你會給我溫暖,不是嗎?」
飛天連連點頭,喉頭梗住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雪阻隔重簾,遠遠地,有一人立在花牆下,看著這動人的一幕。
花如雪,淚如雪,雪如夢。夢,也終是能成真的……是嗎?
風隱隱吹來那兩人的低語。
「行雲,你陪我回家鄉好嗎?我聽說,我的家鄉……在一個叫隱龍的地方……那裡有白江紫海,清溪流泉……」
「好……」
那兩個人相倚偎著走遠,大雪越下越緊。
牆下那人,幽幽嘆了口氣。
前塵如雪,舊恨如夢。夢終有醒時,回首處,卻已惘然。
卻不知是莊生夢蝶,還是蝶化莊生?大夢一場,不如含笑且偷半日閒。
——全文完——
番外《前塵》
奔雷是被血跡引來的。應該是天人的血,妖族的血腥且味濁,而天人的血味則是有些鮮甜。
撥開茂密的草葉,他看到一個很小的天人的孩子,兩眼昏濁無神,守在一具屍體的旁邊,手裡死死攥著把匕首,聽到他分開草叢的簌簌聲,警覺地抬起頭來,像是機警的狼的幼獸。
奔雷看了地上那具傷痕累累的屍首,在心裡輕輕嘆息。又是被妖獸咬傷,中毒太深。只是不知道這個孩子有沒有中毒。
“我不是獸妖。”奔雷儘量把聲音放得和緩,怕再驚到他,”我們是同樣的,是天人。來,到我這邊來。”
那個孩子一動不動,定定瞅著他。
“身上有傷嗎?肚子餓不餓?”奔雷柔聲說。
半晌,那個孩子動了一下,手足並用地向他的方向爬過來。
奔雷看到他肩膀上包了起來,隱隱有血滲出。“你叫什麼?”奔雷把他抱了起來,他很瘦,摸上去就是一把骨頭。
那個孩子卻不說話,只是無聲地摟緊了他,身子不停地顫抖。
奔雷覺得有些心痛。這些天來邊界上死傷不少,他每每趕到總是遍地狼藉,這次居然有一個孩子能生還,也算不幸之中的萬幸。
那個孩子狼吞虎嚥的吃東西,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一手還緊緊拉著他的衣角。奔雷問了他幾句話,他卻都沒有回答,不知道是嚇壞了,還是中毒所致。奔雷沾溼手巾給他擦臉,倒嚇了一跳。這個孩子臉上青紫血腫,奔雷先前以為是受傷,可是這兩天來身上的傷都好了,臉上卻一點兒起色也沒有。
奔雷帶著他東奔西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起先他是想把這個孩子安置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可是這孩子卻怕人怕得厲害,生人一走近就把那匕首拿了起來。
奔雷有一次趁著天沒亮的時候就起身離開,本想著他見不著自己,也就安安心心在人家中生活,可是到了中午歇息的時候,吃了一點乾糧,卻有人從身後一下子撲了上來。奔雷嚇了一跳,劍拔到一半就發覺了是誰。那個孩子死死抱著他的脖子就是不鬆手,吃飯、睡覺都一樣,簡直像是長在他身上一樣。
奔雷給他脫鞋子的時候,看到他腳底不知道何時扎進了鋒利的一塊石片,血汙凝固成一團,他就這樣一直追趕著他麼?這種傷怎麼還能走路?也許……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也說不定。
找不到這個孩子的身分,在那個邊界上大多是千年前魔戰中的遺民,大多有些罪責在身,回不得上界,妖界也是不能待。這個孩子大約是流亡的遺民之子。
奔雷要來找的東西也已經找到,一路帶著這個孩子回了帝都。那時候的奔雷不會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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